我怎会身染重病,连太医也束手无策?这一切的一切,都是拜他所赐,你让我怎么不恨,怎么不怨?!”说到最后,永璋神色狰狞如恶鬼。
永璂疑惑地打量着他道:“太医不是已经将你的病给治好了吗?何来束手无策之说?”
“治好?”永璋冷笑道:“那不过是一个好听的谎言罢了,那段没日没夜的咳嗽早已令我伤了肺脉,周太医断言,我最多只剩下三年时间,要不然你以为弘历会这样放纵我?”他抬头看着高悬于空中的冬日,喃喃道:“三年……如今已经过去了一半,再过五百多个日夜,我就再也看不到日升日落了。”
永璂好一会儿方才从震惊中缓过来,盯着永璋道:“你恨皇阿玛,所以要利用仅剩的日子报复他?”
到了这个时候,永璋没什么好再隐瞒的了,“不错,我就是要搅得大清天翻地覆,让他不得安宁!”说着他又盯了永璂笑道:“不过,我没想到会有你这个意外之喜,他不是看重你吗?喜欢立嫡子为储君吗?我就偏偏要让他立不成!”最后三个字,他说得咬牙切齿,随后是一阵剧烈的咳嗽。
永璂转头望着朱济道:“那你呢,你身为朝廷命官,食君王俸禄,为何要助纣为虐?”
朱济微微一笑,“十二阿哥说的不差,不过有一件事你不知道,在我还未得志之时,曾得苏家救济,一家数口方才不至于冻死在寒风冷雪之中,自那时起,我就发誓,一定要报答苏家之恩。”
永璂讽刺地道:“为了你所谓的报恩,就将多年苦读的圣贤书全部抛诸脑后,将成千上万将士往死路上推,朱济,你于心何安?!”
对于他的话,朱济负手未语,看其神色,并未有任何愧疚或是不安,想来在他心里,那些非亲非故的人命根本不值一提。
永璂狠狠盯了他一会儿,转头道:“现在呢?你可是要杀我?”
永璂望着帕子上那抹殷红,冷声道:“放心,不是现在。”说着,他朝带来的人使了个眼色,那些人用一个黑布袋罩住永璂,往某处行去。
永璂将一直紧攥的双手微微松开稍许,一些细细不起眼的粉末悄无声息地从指缝中飘落,沾在泥土或是旁边的草木上。
不知过了多久,有人取掉了永璂头上的黑布袋,待得适应了眼前的光亮后,他发现自己置身于一间木屋之中,四周站着几个膀粗腰圆的汉子,透过半开的窗子望去,外面有许多这样的屋子,还有人四处巡逻,屋里屋外的人都穿着清一色的叛军衣裳,想必此处就是叛军老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