往永琮看去,果见一缕殷红的鲜血从他嘴角流下,而且永琮的神色极其痛苦,整个人都在发抖。
即便是面对着生死存亡,朝臣相逼,也不曾慌乱的弘历,在此刻,却真切感觉到害怕的滋味,与永琏、长乐离开他时的感觉一模一样,“他……他这是怎么了?”
方太医二人顾不得回答,立刻上前查看,他们小心的避开永琮嘴边的血,如今永琮的血里含有最可怕的天花病毒,没有种过痘或是得过天花的人,万万不敢碰触。
待得再次施针之后,方太医的脸色比之刚才更加难看,“七阿哥的病情正在不停地加重中,整个病程应该就在三四天之间。”
弘历点头,不知该怎么问,因为他清楚,得到的绝对不会是什么好的回答,明明心情已经沉重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,出去之后,却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,安慰凌若与明玉。
知子莫若母,弘历的心思,凌若哪里会看不出来,暗叹一声,道:“皇帝,你一夜未睡,想必很累了,回去睡一觉吧,晚些再来。”
“儿子还撑得住,皇额娘……”弘历话未说完,便听到凌若道:“一日两日你是撑得住,但三日四日呢?皇帝,你是天子,天下万民皆是你的子嗣,任何人皆可不顾身子,唯独你不行,知道吗?”
弘历垂目不语,好一会儿方才有低低的声音响起,“是,儿子告退。”
凌若微一点头,在看了明玉一眼后,对瑕月道:“皇贵妃,你陪皇帝回去。”
瑕月应了一声,陪着弘历离开了坤宁宫,在回养心殿的途中,弘历一言未发;他走的很快,令瑕月几乎要小步跑着才能追上他的步伐。
在踏进养心殿后,弘历依旧是一言不发,坐在椅中不知在想什么,瑕月没有惊扰,只是静静地陪在一边;在看到四喜端茶进来时,她接过茶,亲自递到弘历手边,道:“皇上,您喝口茶,然后……”不等她说完,弘历已是夺过茶盏,用力掷到门上,“哐铛”一声,当即砸得粉碎,四喜等宫人吓得连忙跪在地上。
瑕月定一定神,对一脸痛苦的弘历道:“臣妾能够明白皇上的心情,您……”
弘历厉声道:“你不明白,你根本什么都不明白”
“臣妾知道您疼爱七阿哥,更清楚天花意味着什么,但是皇额娘说的没错,您不能不顾惜身子。”说到此处,她放缓了语气道:“您已经两天一夜没有阖过眼了,再这样下去会熬不住的,说不定一觉醒来,七阿哥的病情就好转了呢!”
“你不懂……不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