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建民这番半是玩笑半是威胁的话说出来的时候,周冰恰好从外头走进一楼的过道。她刚才心里烦躁,出去在小区里溜达了一圈,见自家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的奥迪官车,知道孟天祥的父亲到了,本想避而不见,但又特别担心母亲会“卖女求荣”,就咬咬牙,准备进来听听动静。
孟建民这话,周冰听了比母亲还要紧张。她竖起耳朵倾听着,且看薛春兰如何应对。
薛春兰柳眉一蹙,却是勉强笑道:“您这话说的,小孟在这守着,我可是一直都支持他和我们家小冰来往的,我现在也还是这种态度——”
“只不过呢,我们家小冰上大学时谈了一个男朋友,这孩子呢又比较认死理,很是痴情,我们两口子也是没有办法。”
薛春兰竟然说出这种话来,这让周冰听了又惊又喜。她并不知,孟天祥父子如此咄咄逼人,引起了薛春兰的强烈反弹。
孟建民大为不满,沉声道:“薛教授,有的时候呢,也不能完全由着孩子的性子来,他们年轻人还是太天真,不懂世事艰难,我们这当家长的该为他们做主还是要当机立断的!”
“我听我们家天祥说了,那小子是北方晨报的一个小记者,家境差,人品也极差……不是我说你啊,薛教授,你可是大学教授,高级知识分子,老周又是知名企业家,你们家若是找个穷小子当女婿,或者你们家小冰被人骗了,传扬出去可是不太好!”孟建民凛然道:“还是我们这种门当户对,知根知底的好!”
本来以孟建民的身份而言,薛春兰话说到这个份上了,他就不该再继续纠缠下去,哪怕他有后续的手段,也不能当面纠缠下去。但孟建民这一趟是有备而来,自然是不达目的不肯罢休。
薛春兰沉默了片刻,抬头笑道:“您说得对,我过后再劝劝小冰。”
薛春兰这话其实还是婉拒,一种托词。
孟建民有些恼火,他大老远地从省城赶过来,薛春兰竟然不给他面子,让他大不爽。他冷冷道:“薛教授,有些事我们都要慎重考虑考虑,孩子的事情可不能让他们走了弯路,这对谁都不好!”
孟建民明显有些威胁意味的话,让薛春兰听了心下羞愤起来。但孟建民的身份毕竟不一般,她不好为自己丈夫轻易树敌,闻言就借着低头喝水的当口调整了一下心态,轻轻道:“那是当然。我这不也跟小冰说了,她还年轻,现在要过多考虑事业和学业,婚姻的问题放一放再说。这两天她就要回美国去读书了。”
见父亲出马竟然还是没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