蓝熙之见过這个妇人,妇人也见过她,两人是在浚城大战的战场上见到的。妇人慢慢地走过来,走到“主帅”這卷画卷前停下。看了好一会儿,才抬起头:“你這里画得不对。”“哦?”蓝熙之顺着她手指的方向,主帅的旁边,坐着一个女子,女子的坐姿跃跃欲试,手持一柄宝剑,似乎按捺不住,立刻就要亲自冲上阵去。“御驾亲征的君王,旁边怎会坐着一个女子?而且,即使贵为皇后,也不能与皇帝這样平起平坐。所以,你画得不符合实际。”蓝熙之笑了起来:“呵呵,這世界上只有這样一个人!他喜欢那个女子這样和他坐在一起。他和她食在同一张桌子,寝在同一张床上,形影相随,不离不弃。”妇人又看看画卷再看看她:“你就是這个女子?南朝前帝的遗孀?”“哦,你的消息真是灵通。”“你知道,宫闱密闻总是流传得特别快特别广,何况已经过了好几年了。传闻中,南朝先帝生前专宠一个女子,可是,就在他驾崩当日,那个女子却携了凤印皇后册偷偷逃出宫去。但是因为那是先帝赐给她的,所以无人敢追究……几年后,据説在南朝的苏俊叛乱里,被挟持的小皇帝为一神秘女子救下,小皇帝曾当着众臣之面,叫她‘嫂子’……”“你为什么将這些事情知道得如此清楚?”“因为我也做过皇后,也受过宠爱,但是,即使在‘专宠’的时候,也是小心翼翼的口称‘臣妾’,而且,皇帝当初还是同时要临幸其他妃嫔的。因此,我听到這个故事时,是把它当传説来听的,现在看来,也许是真的!”蓝熙之摇摇头:“呵呵,萧卷自从认识我以后,从来就没有再亲近过任何别的女子,一个也没有。”“所以,你画了這幅画卷纪念他?”“是纪念我们一起度过的岁月。”“我以前也很喜欢书画文章,也自以为出类拔萃了,可是,看了你的画,才明白自己不过是懵童水平。我更没想到,一个作战如此勇猛的女子居然能巧手画出如此杰作……”蓝熙之看看她那样眉梢眼角间隐藏的坚毅自信同时也是冷酷的神色,微笑起来:“你是冯太后!你天天浸淫政事,画不画画又有什么要紧?画画打仗你不如我,处理政事我不如你,這是我们的区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