矮瘦青年目光滴溜溜地转了一圈,眼中露出狡黠,阴恻恻道:“依属下之见,不如将这些尸魔从陵定郡放过去,我等随后再往东进,说不得还有机会占上几个郡,我们好扩大地盘……”
“不成!”
矮瘦青年的话为说完,那高壮的汉子已断然拒绝,望着远处沉沉的天幕,无声地叹息了一句,“我梁肖领着兄弟们杀官造反,为的是求一口吃食,能够活下去。若是今日放了那些妖魔鬼物过去,恐怕其他州郡也要遭殃。”
“大头领仁义。”
那矮瘦青年见高壮汉子这般说,神色微微愕然,随即又感叹了一声,“我张桑在大周为官时,见的多是些鱼肉百姓的官员胥吏,却不想头领有这般胸襟和为百姓生民之心。”
“终究不想忘本。”
梁肖幽幽叹了一声,“我当年在雍州时,曾遇见一人,对方本是豪族大户出声,可为百姓计,不避刀枪箭矢,毅然决然起兵,打破州府县衙,名声煊赫,我虽不才,亦不愿意做出那等事情来。”
“天下豪杰何其之多也。”
张桑听着又感叹了一声,望着这支起义军的大头领梁肖问道,“头领所说那人,应当是我本家,北地豪侠张万夫吧?”
“正是。”梁肖轻轻颔首,“张万夫啊,万夫莫敌,这等人物,若是还在北地,登高一呼,某也愿意附其尾翼,马首是瞻。”
张桑点了点头,他在为加入这支“草寇”前,也是朝廷一个芝麻绿豆的小官,蝇营狗苟,那时节疫气初现,他也曾上报郡府,只求引起重视警惕。
可惜,那些人终日只顾饮酒作乐,丝毫不以为意。
他见机得早,早早逃离了,后来听闻当时一城之人,不论官员百姓,全数被尸魔围城中殁了,无人生还。
之后他流落各地,被这支义军所擒,算是真正落草。
只是不想,在为官之时未曾做得的事情,却与这些被斥之为“草寇贼匪”泥腿子,先后和那些尸魔打了好几场。
自然损伤不可谓不小,尤其是那怪异和尸鬼,一个几乎金铁不伤,行动又迅捷无比,一个体魄庞大,力量能撼山拔树,极难对付。
可到底只是没有神智的怪物,在梁肖率领的这支成骁军几次碰上,虽然是吃了不小的亏,但却并未全军覆没。
雍州乱离时,曾有数股势力庞大的义军和一些流寇烟尘。
其中最出名的是昔年横行雍州的“万夫军”,整个雍州乱起的数年,张万夫身先士卒,几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