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所觉,只是回头咧着嘴露出了缺了半边的门牙,“乖孙,耶耶出去一趟,回来再给你带饼子。”
破旧的屋内,吵闹声依旧未歇。
傅老汉背着手,踱着脚步慢慢走出这处残破的院落。
时日虽已是立春,但天气料峭,加之临近大江,那股子湿冷的寒意,直渗到人骨子里。
站在小院门前,傅老汉远远望了一眼自家住了几十年的村落。
这些年村中越发败落了,但好在地处偏僻,已是司州最南境,倒没受上兵灾,村中不远又有一个连着大江的湖泊,打鱼抓虾,日子倒也勉强能活。
“只是这光景……”傅老汉无声地叹了口气。
又微微侧过头瞥了一眼身后的老旧房子,轻轻摇了摇头,转身朝村外走去。
“傅叔,哪里去?”
路上迎面遇上了一个背着渔网提着竹篓的村汉,见着傅老汉,笑着打了声招呼。
“是平进啊。”傅老汉认出了来人,点头应了一句,“闲着也是无事,且溜达一圈。”
那名叫做平进的村汉皱了皱眉,似看出了老人的心不在焉,说道:“傅叔,是老三家又在闹呢?你且等着,我去帮你分说。”
“没有的事。老三孝顺,儿媳待我也好。”
老人连连摆手,又打量了一眼村汉手中的竹篓,岔开话题道,“平进,看你今日收获不错,家人想必等得急了,且快去回家去。”
那村汉看着老人脚步踟蹰地离去的背影,摇了摇头,又叹了口气:“这世道坏了啊!”
傅老汉一路沿着村中的小道,兜兜转转,逐渐来到了村外的一处小山包。
出门时,天色已然将暮,等他到了这处小山包,天已然差不多完全黑了下去。
这处小山距离村子不远,但出了年节,平日少有人来,盖因周遭多是坟地。
这些年即便村中偏僻,少了兵灾,可日子依旧难熬,这年年起的新坟是越来越多。
傅老汉一路摸索着,来到了山坳处一块还算平整的地段,周遭荒草清理得很干净,只是坟前并无石碑,所见的就是一块饱经风吹雨淋已然有些腐朽的木牌。
“唉——”
傅老汉一屁股在这墓前的一块摩挲得颇为光滑的树墩上坐了下来,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气,方才还是谈笑自若的老脸上,此刻早没了半点笑容,反而用手摸了摸有些湿润的眼角。
“老婆子,你走得早倒是好啊,活着的那些年就是享福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