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阴晦。
铃铃的铜铃声和马蹄声,由远及近,渐渐响起。
一匹黄骠马漫无目的地行走在狭窄的小道上,不时驻足停留,又不时小跑几步前行。
“唉……”
马上一人,长长地发出了一声叹息。
“袁归瞬啊袁归瞬,你这毛病还是改不了。那水脏是脏了些,可其他人喝得你就喝不得?”
“外祖父说我不食这人间疾苦,此次我偷跑出来,不就是为了见识一番。这一路多少苦头的吃了,一碗水而已。”
叹气声之后,跟着是一阵有气无力的低声自语。
骑在黄骠马上的袁归瞬,自言自语地发了好大一通牢骚,再回头望向来路,那沧澜县早不可见。
前番在城门被阻拦,激怒之下,策马狂奔,以黄骠马的脚力,这会已经跑出了几十上百里远,此刻即便想要回头,那县城的城门也早已关了。
“唉,这下好了,本可进城好生休整几日,今晚怕是要露宿荒野了……”
袁归瞬又叹了口气,他本以为离了那沧澜县县城,左近不用多远就能找着村镇,结果路上并未见着,一路跑到了天黑,还没能找到落脚的地方。
冬日的夜里,四下凋敝,夜风拂过面颊,似如刀子割脸,前后左近都是黑漆漆一片。
若非他胯下的黄骠马神异,他的双目又自小被秘法洗练过,这样的荒野,几乎无法前行。
好在袁归瞬心智到底不是寻常的公子哥,虽一人在这夜幕下的荒道禹禹独行,但心中并无惧怕之意。
“还是先找个能避风的地方再说。”
袁归瞬轻声自语了一句,轻轻策马前行。
一路又昏头昏脑地走了不知多久,忽然,黄骠马前蹄轻扬,发出了一阵“津津”的嘶鸣。
袁归瞬被黄骠马的异动所惊,登时精神一振,赶忙朝着前方望去。
远处黑暗昏沉的夜幕下,隐约有几许灯火之光传来。
“这是有人家了!”
袁归瞬心中大喜,他虽然无所谓在寒夜之中熬上一晚,但到底出身富贵,若是能找到合适的地方住上,可不愿意去平白受那份苦楚。
铃铃的铜铃声伴随着急促的马蹄声,在夜幕里再次响起。
一路大约过了八九里的样子,袁归瞬渐渐看清了那灯火所在之处,是一座大宅,门宇颇为大气。
袁归瞬翻身从黄骠马上落下,也不去拴马,径直走到了这处大宅门前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