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刚说到一半,池寿一下就跳了起来,把杜曲给推搡了出去,再顾不得方才那谨慎的劲头,抬脚就要去踹前方的同伴。
“别别别,我就随口一说。”杜曲赶忙求饶,朝前快跑了两步,又低声叫道,“小声点,小声点……”
两人说话间,已然穿过了江边的芦苇荡和鹅卵石滩,渐渐到了江岸边缘。
陡然间,一个黑影冲前方的江边朝着他们冲了过来。
“哎……”杜曲和池寿两人都被吓了一条,刚想开口乱叫,忽然就听到那个冲过来的人影低喝一声,“收声,想死啊!”
两人连忙收声,看清了说话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,挑着两个木桶,木桶上盖着个小木板,隐约能听到叮咚作响之声。
那青年瞪了两人一眼,将肩上的扁担换了个肩膀,跳着两个大木桶,一路叮叮咚咚钻进了芦苇荡里,朝着远处跑去。
“嘁,神气什么!”杜曲回想起方才那青年的眼神,撇了撇嘴。
旁边的池寿却没闲心跟他再掰扯这些,提着木桶走到江边,“打完水快回去,我可不想被抓着挨鞭子。”
“放心吧,这么大的日头,那些黑狗子可不愿意到处转,况且这一段芦苇荡我们比他们熟悉得多。”
杜曲满不在乎地应了一句,不过话虽如此,他手上的动作同样不慢,拎着木桶跟着也到了江面。
越江江水清澈,即便到了东越郡,已然是几百丈的宽阔大江,但一直不算浑浊,以往江边的几个村镇基本都是直接在江中取水饮用。
两人一前一后,走到了齐膝高的浅滩上,冰凉的江水登时让两人那股子被炙烤的热气都缓解了几分。
若是以前,这等时候说不得就要下水狗刨几个来回,只是这段时日,哪怕杜曲嘴上说着挨鞭子之类的,真要被逮着了,心里也是恐惧。
“唉,这么多的水,我们来取两桶,还要偷偷摸摸的。”杜曲抬头望着从鹅卵石河滩一直延伸到远处的宽阔江面,不由叹了口气。
这江里的水多的是,不要说是供人饮用,就是灌溉田地都绰绰有余,可偏偏下了什么禁令,着实恼人。
一旁胆小些的池寿却没这么多感慨,手脚麻利地将木头在齐膝高的江水里打了慢慢一桶,便站起身,“杜曲,别磨蹭了,快走了。”
“好好。”
杜曲看小伙伴催促,也不再耽搁,将手里的木桶放下,正要打水,忽而看到脚边的浅滩,有灵动飘忽的影子晃了一下,登时激动地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