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车和女眷,一时心生歹意,暴起伤人。
这少年大约是未经世事被吓住了的缘故,不论是方才乡人打杀那个马夫,还是后来抓捕女眷,一直站在远处,不敢上前。
“谢道长,谢道长……”
少年闻言如蒙大赦,咚咚咚磕了几个头,转身就朝着远处飞奔逃离。
裴楚看着少年离开的背影,也不在意对方所说是真是假,那些个被他所杀的乡人里会不会有其父兄辈,回头再找他寻仇。
行事论迹不论心,既然这少年并未有害人之举,他便能容得对方离去。
只是,他心中又不免叹了一声,觉得这些乡人着实可怜可恨。
东越郡是州府所在,按说郡中诸多县治,繁华应该远胜其他。
可裴楚自前几日进入东越郡后,一路之上他已经见到了不少背井离乡的佃户乡人,失了生计,无路可走,不得已要前往其他几个临江的县,谋求生计。挣扎求存之下,这样的恶事,一路恐怕不会少。
“只是,消息传得如此之广,许多人闻风而动,又有人在收纳流民,其中怕是没那么简单……”
……
火光灼灼燃起。
在那少年走后,裴楚又将方才那些个乡人的尸体给抛得远一些,再清理出了一块空地,找了些干燥的柴薪给烧了。
这处水潭大概是左近一二十里难得的水源,虽然引水灌溉恐怕是做不到,可还能供行人饮水,他不想污染了。
正当裴楚将这些个事情料理得七七八八,不远处的到路边,穿着绿裙的丫鬟打扮的少女忽然神色焦急地喊了起来,“小姐,小姐,你怎么了?”
裴楚回头望去,就见马车前,那名白衣素裙的女子,正缓缓瘫倒在绿裙的丫鬟怀里,面色苍白,神情萎靡。
“嗯?”
裴楚不经意地挑了挑眉,他记得这个白衣素裙的女子在躲避几个乡人追赶的时,似乎还颇为矫健,这一会不见怎么就倒下了。
看着软倒在小丫鬟怀中的白衣素裙女子,裴楚上前问道:“姑娘可是受伤了?”
“道长,我家小姐天生体弱,受了这么一番惊吓,方才晕倒了。”那穿着绿裙的丫鬟看着裴楚走近,眼睛红肿,神色间满是担忧和着急。
“萍儿不可无礼。”白衣素裙的女子有气无力地呵斥了一句,而后朝着裴楚勉力笑了笑,挣扎着起身冲裴楚行了一礼,“多谢道长救命之恩。”
“举手之劳,无须客气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