河岸的杨柳垂于水面,错乱斑驳的枝叶,在月色下张牙舞爪,宛如妖鬼。
嘎吱嘎吱的木轮声在河岸边上响起。
一个佝偻着背,腿脚似乎有些长短不一的中年男子,推着一辆独轮车缓缓出现在了河边的一棵柳树下。
独轮车上,端坐着的是一个须发花白的老人,身穿褐麻衣物,手里拿着一把刻刀和木块,神情专注,一路似乎都在雕刻着什么。
清亮如水的夜色里,刻刀雕琢木屑的簌簌声不时响起。
佝偻着背的中年男子站在老人身后,看着对方一点一点地雕琢着那手中的物件,默然无语。
良久。
河岸的道路上似乎有人走动的声响传来。
佝偻着背的男子抬头遥遥看了一眼,远方隐约白色的影子在接近,顿时低声在须发花白的老人耳边说了一句:
“爹,人来了。”
老人雕琢的手动作微微一顿,缓缓抬起头。
一个穿着白色锦衣的青年,脚步飘忽,转眼到了面前。
“严匠师,那石人已进了县衙,不知事成否?”白色锦衣的青年神色淡淡,看着两人问道。
“好。”
老人浑浊的双眼骤然绽放出了神采,望着白衣公子,用干涩的声音说道,“那石人是我生平寄托,只要进了县衙,便可消磨掉内间的龙虎气,祝公子,自可发动。”
“如此甚好。”
祝公子抚掌而笑,看着老人和他身后的中年男子,“我来越州前,常从左师那听闻这厌胜之术乃鲁班教一脉嫡传术法,神通莫测,能祈福施咒,无所不验,消磨功德,无所不灵,只是……”
白衣公子说到这,忽然伸手指了指老人的左脚,“若被人破解,施术之人都会遭受反噬,轻则元气大伤,重则命丧黄泉。不知严匠师是……?”
“不劳公子费心,我这是前几日修墙砸了脚。”老人淡淡应了一句,“我等小道,不过是替人修屋造圈而已,比不得公子左仙师嫡传,术法通神。”
“哈哈哈……”祝公子大笑一声,“道行有高下之分,术法又哪来强弱之别,我虽然能拘魂控鬼,懂得幻术穿墙,但却奈何不得这区区一个县衙的龙虎气,如若不然,我又何须来求助严匠师?”
“公子过誉了,老朽一个粗鄙的木石匠人,当不起公子这般夸赞。但求公子大事成后,能许我这孩儿一个差事。”
老人拱手抱拳,神态谦逊。
“好说好说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