校尉没有多说,向镇抚大人拱手,脚踩深坑边缘,正要下去,前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。
梁秀一惊,转身看去,校尉则是一喜,站在边缘不动,希望能有奇迹留下自己,打头的番子手却不知情,仍在慢慢下行,绳子一点点从地面数人手中溜过。
梁秀随身带着锦衣卫长官亲笔签发的公文,一进抚治衙门就下过严令,不许任何人到后院打扰他们公干,就算是知府大人亲临也不行。
所以他不明白,郧阳府还有谁敢来捣乱。
答案很快出现,果真不是郧阳府的人。
四十岁的左预名义上是锦衣卫百户,多年来却一直在东厂办事,或许是因为与太监们混得太久,他的下巴也是寸草不生,面部皱纹繁多,其中三四道又长又深,像刀疤一样刻在脸上,平添几分无情与凶恶。
他也带一队人马来到郧阳府,只比南司晚一步,衣服和靴子上沾满了尘土,像是刚从泥地里走出来。
左预有个习惯,喜欢歪头瞅人,与此同时左手扶着刀柄,一副随时都要抽家伙抓人的架势。
梁秀心中怒不可遏。
严格来说,两人都属于东厂派系,因此竞争颇为激烈,新上任的梁秀尤其需要这场功劳。
“左百户怎么来了?”梁秀皱眉问道,“如果我没记错的话,咱们在东厂已经分得清清楚楚,我来郧阳府,你留在京城。”
百户比镇抚的品级低,所以左预要向梁秀拱手行礼,他的脸上却没有半点恭谨之意,“情况瞬息万变,梁镇抚走后不久,东厂得到消息,说郧阳府这边比较麻烦,所以厂公派我过来帮忙。我是紧赶慢赶,可梁镇抚走得太快,我一直没追上。好在及时赶到,没耽误大事”
梁秀走到左预面前,低声道:“别来这一套,你想方设法来郧阳府,无非就是要抢功。耽误大事?你不来最消停。告诉你,这里由我做主,你想抢功”
左预指指梁秀身后。
“干嘛?”
“镇抚大人好像有点麻烦。”
梁秀恨透了手下的人,如果时间充裕,他会将南司整个调换一遍,现在却只能接受这群无能之辈。
他转过身,怒气冲冲地看过去。
被他指定的校尉已经远离坑边,腰上还系着绳子,一脸的惶恐惊诧。
“怎么回事?”
校尉指着入坑的绳子,它原本被绷得笔直,这时却软软地横在地上。
“到底了?”梁秀有点失望,如果坑底就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