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里有五十多人,还要详细的口供,彼此还得验证吧,至少要十天才能问过一遍,这还是一切顺利的情况。三十六,你还是省省吧,查案的方法很多,不用非得这么麻烦。”有人不客气地提出反对,不叫“兄弟”,直称“三十六”。
胡桂扬脾气好,笑道:“反正闲着也是闲着,大家互相讯问、验证,顺便谈谈心,咱们兄弟可是很久没秉烛夜谈了。”
冷笑声还是不断,可大哥、五哥不吱声,其他人也就忍了。
家中的奴仆也要接受讯问,孙龙从前是巡捕厅百户,就由他负责此事。
“明天中午之前,我要口供,二叔那边可以稍晚一点。”人声喧闹,胡桂扬不得不抬高声音,举起双手问道:“谁来和我配对儿?”
没人搭理他,众义子各找伙伴,胡桂扬也不着急,举手等着。
“咱们两个互相问口供吧。”老五胡桂猛走过来,神情一如既往的阴沉。
“好啊,就缺一位笔录了。”
他们追随义父赵瑛多年,学的是锦衣卫审犯的手段,讯问、用刑、记录必须各有其人,不可同时兼任,条件许可的话,最好有其它衙门的人旁听。
兄弟间的讯问比较简单,不必用刑,无需旁听,但是得有第三者将问答记录在案。
“二叔,麻烦你先给我们当回笔录。”胡桂猛向不远处的孙龙喊道,语气温和,看向三六弟的眼神却是冷酷的。
孙龙负责讯问将近二十名奴仆的口供,但这些人都不是主要的怀疑目标,因此任务并不繁重,他梗着脖子,步伐沉重,像是在踩水车,走过来说:“谁也不准拽文,太难的字我可不会写。”
“我们又不是秀才,想为难二叔,也没这个本事啊。”胡桂扬笑道。
人群散开,分别去往不同的房间,胡桂扬等人去前厅,在棺材边上互问。
孙龙找来笔纸,胡桂猛铺纸,胡桂扬研墨,老头子握住笔,轻轻沾墨,“说慢点儿。”
兄弟对面站立,胡桂扬问:“谁先问?”
“你。”
“嗯。请二叔开始记录,讯问者:胡三十六桂扬,被问者:胡五桂猛。”胡桂扬等了一会,见孙龙停笔才往下说:“五哥,你找我接受讯问,让孙二叔做笔录,是因为你的行为最可疑吗?”
胡桂猛脸色铁青,一边的孙龙笑了一声,“小子,你带着这张嘴能平安活这么大,足见兄弟情深。”
胡桂猛缓缓道:“义父过世的前天晚上,的确是我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