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要再敬,从外面跑进来一个人,看到两人在茶馆里喝酒,先是一愣,随后怒道:“三六哥,你、你”
来者是三九弟胡桂大。
胡桂扬招手,“来,喝一碗,天寒酒热,喝着正好,没什么好菜,有义父的故事就够了。”
“义父刚刚入棺你真是唉,大哥、五哥叫你回去。”
“回去干嘛?”胡桂扬斜眼问道,酒不醉人,他自己想醉就醉。
“商量事情啊,大家都在家里,就你在外面喝酒。”
“不对,还有六位兄弟在外面公干没回来。”
“他们不知情啊。三六哥,快回家吧,求你了。”胡桂大擅长跑腿,可不擅长劝说。
胡桂扬将碗中残酒一饮而尽,站起身伸个懒腰,抱起坛子又给自己倒了一碗,“我什么都不计较,发丧、家产分割、谁来主事商量好了告诉我一声就行,家里那么多人,不缺我一个,回去告诉大哥、五哥,就说我已经醉得人事不知,就说我伤心欲绝,唯有一醉解千愁。”
胡桂大哭笑不得,只得狠狠瞪一眼刘四掌柜,转身走了。
胡桂扬坐下继续吃喝,刘四掌柜却醒了几分,劝道:“桂扬老弟,还是回家看看吧,意思一下也好,再说我这里也不好留你了。”
“义父在的时候,还得几分自由,如今人不在,反倒束手束脚。好吧,我也不为难你,茶酒记账,过几天来结。”
“茶记账,酒我请。”刘四掌柜笑道。
胡桂扬拿起一块腌萝卜,放到嘴里大嚼,走出几步又回来了,双手抱着酒坛,“前面的酒你请,剩下的酒记账。”
“好好。”刘四掌柜已经后悔了,只想尽快送走“桂扬老弟”,什么都肯答应。
坛里的酒已经不多,胡桂扬右臂夹着坛子,左手入坛捞着喝,淋淋漓漓,胸前湿了一大片,更像是失态的酒鬼。
胡桂扬真有几分醉了,走在街上,只觉得天地既广大又逼仄,眼前似有无数条道路,可是绕来绕去,最终都通往同一个地方,而那个地方偏偏令人生厌。
巷子里不少人还在往赵家瞧望,看见胡桂扬东倒西歪地走来,纷纷避让。
迎面一位老者走来,老者须发半白,腰背微驼,脖子向上梗着,嘴里缺牙,双唇陷没,两条腿却极为有力,迈得一丝不苟。
“臭小子,你好”
老者话刚说半句,胡桂扬捞出一手酒,送到老者嘴边,笑道:“二叔,咱们爷俩喝一口。”
老者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