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清和的杀意并不明显,四散的辨不清方向的风里,杀气若有若无、模糊不定。
楚云清以前,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与对方兵戎相向。在他心底,对方是长辈,会训斥自己,会感到欣慰或失望,但如果说是要拼命,他没有往这方面想过。
可现在,安清和阴沉的神情,以及先前的一番动作,无不在表明,眼前的这个人,与六年前那夜来府上的长辈,已经不再是同一个人了。
他不会再让自己那么信任,甚至是对自己,都可以痛下杀手。
“你想要的,是渊行帮,方震他们已经死了,再无谓地死人,很可能会引起反弹,尤其晏红染还是堂主。”楚云清劝道:“只要你将解药给我,我可以保证,她不会再坏你的事。”
安清和眼神动了动,“你怎么保证?”
楚云清看着他,心中在挣扎着,良久才下定决心,“我们会离开太渊州!”
安清和的目光一直落在他的脸上,此时闻言,忽地笑了下。
“你心里还在犹豫,不难想你能做出这个决定,在心里放弃了什么。”他说,“但不说我信不信,你自己能信吗?晏红染真的会听你的?”
楚云清咬了咬牙,没说话。
“孩子,不是什么事情,都能想当然。”安清和道:“一腔孤勇是好事,但不能成事。”
“那你想如何?”楚云清压下心中怒气和失望,问道:“真就把人往绝路上逼吗?”
“是她先逼我的!”安清和蓦然大喝,脸上满是怒火,浑没有往日半点平和,“她杀了陈文静,而你也在场,无动于衷,是吗?”
楚云清听后,张了张嘴,有些难以置信地摇头,“你的意思是,那晚,我也该死?”
“你为什么没死?”安清和紧盯着他,“你觉得自己真的没有暴露么?”
楚云清的心,随着对方前一句话而沉落下去,以往的一切如同跌落谷底,摔得粉碎。
“只不过是晏红染不想杀你罢了。”安清和嘲讽一笑,“是你做的好啊,跟了她这几年,把她伺候的舒服,捡了条命。”
楚云清双拳紧握。
“但你觉得,以后还能做什么?”安清和说道:“只要晏红染还活着,你就什么也做不了,看着是卧底,其实就在她的眼皮底下,甚至她想什么时候杀你就什么时候杀你。而且万一,你再被策反呢?”
“我不会!”楚云清咬牙道。
“这谁说得准?”安清和笑了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