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爹爹,我真的没有做坏事,你要相信我。”这话不知道从哪里辩起,冬子急得不会说话了。
其实,他也说不清楚。最开始,这几个来路不明的人叫他“大哥”,他本来是有警惕的。但是,年轻人的虚荣心,让他接受了这种称呼。这本来就是自己有错。
目前的事,已经很清楚了,这几个人肯定干了坏事,才会被警察抓。他们供诉冬子是他们大哥,说起来也不错啊,毕竟他们这么叫,冬子也答应了的啊。
无法辩白的苦恼,让冬子脑门冒汗。而葛校长看着冬子急促的样子,也有些不安了。“冬子,一切都还有挽回的余地,你跟我说实话,我们想办法,好不好呢?”
葛校长平时说话,总是很客气的,在最后,总要加上他标志性的“好不好呢?”这个结束语,即使不言而喻的事,他也要这样多说一句,表示对对方意见的尊重。但在此时,葛校长这句结束语中,明显没有征求意见的意思了,仿佛是一种严肃的命令。这对冬子来说,是一种巨大的压迫感。
葛校长急促语音中包含的压力,是出于对冬子的责任与关心,就像对待自己的亲人,在他犯错时,家长的焦虑。但此时年轻的冬子可没有这样理解,他理解为,自己给爹爹丢脸了,找麻烦了。更有一层意思,因为自己的失误,爹爹已经不信任自己了。
各种因素的积累,终于来到了临界点。
“爹爹,你放心,我没做坏事,我自己出去说。”
这话一说完,冬子迅速拉开了门,在众多亲友的注视下,迅速冲了出去,跑步下楼,冲向了警车。
冬子听到后面有喊他的声音,不止是大姨一个人。冬子也听到,楼梯后面有脚步声音,估计好几个人在追他。
他顾不上那么多了,他主动拉开车门,钻了进去。“你们不是要找我吗?我来了,离开这里,有啥话,冲我问!”
冬子是坐进车子后排的,他身边已经有一个警察了,而副驾上扭头来看他的,就是派出所的所长。所长问到:“跟葛校长谈了?”
冬子点点头:“快点离开这里,求您了!”
后面是他的亲人们,他不想如此狼狈地呆在这尴尬的地方,他只想逃离。
当车子启动向前时,冬子按下了车窗玻璃,向后挥了挥手,却没有回头看他们:这些目送他离去的亲人们。
当时他是这样想的,如果我的存在是亲人们的负担,那我就消失。多年以后,冬子才意识到,当年自己的举动是多么的幼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