芩谷淡淡瞥了他一眼:“是不是一切都以打着‘我只是想要更好的生活,只是为了给孩子更好的名声和前程’的幌子,就可以恣意践踏和剥夺别人的生存权利和名誉?是不是觉得有了这个借口,自己做什么都理所当然还特别的高尚?”
“……”
芩谷看向有些呆滞的甑氏,以对方聪明,想来此刻也应该明白一些什么了吧。
最讨厌那种,什么以“爱”为出发点的对别人各种坑害都应该被原谅的戏码,敢情就你对自己对亲人的爱是爱,就你对生活热爱是热爱,所以所有人都应该舍弃自己的人生甚至生命去成全你?
芩谷道:“你知道我为什么答应来见你吗?”
难道不是来看我的惨状,然后狠狠打脸,炫耀自己的成功?
甑氏也是这样想的,只要能让纪氏发泄心中仇恨,便能给孩子争取一条生路。
所以她一开始就是抱着对方可能会狠狠羞辱她的打算,尽可能让自己低到尘埃里去。
芩谷道:“因为我觉得你对宏老爷做的很好……”
轰——
甑氏只觉脑袋里嗡地一声,整个人都懵了,因为失血,身体本来就非常虚弱,差点再次厥了过去。
其实,说白了,除了宏老爷的事情上,其它一切都是“情有可原”,都有可以推卸的理由。
比如赶走正室——是宏老爷厌恶了纪氏,是宏老爷一定要跟纪氏和离,跟她们无关。
比如将她扶为正室——是宏老爷念她贤良淑德,教子有方,才把她扶正的。而且她这些年也一直不忘原来的纪氏。
比如家道中落——是宏老爷理财无方,被别人坑陷了的,她身居后宅又能如何?
唯独宏老爷病死这件事,还没有盖棺定论,她心虚,万一……
甑氏脑海中迅速回忆了一下所有事情,确定没有任何遗漏,才小心翼翼地说道:“太太,您,您这是什么意思?我我自然是感念老爷对我照顾,但是仍旧没能让老爷起死回生,我我愿意为他殉葬。”
芩谷嘴角浮起一抹极淡的笑意:“……有些药物就算用量极少,但是经年累月下来仍旧会有痕迹……”
“太太,你……”
对方是魔鬼吗?先是不着痕迹地将她辛辛苦苦转移出去的财产给坑了,现在难道还要把宏泰生的死按在她身上?当然,事实上就是她做的,可,可是这样一来她为自己建立的人设就彻底崩了。
走到这一步,她死已经无所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