暗金色帝袍的中年男子,在那株取名叫做胭脂的茶树旁,盘腿坐下,微微皱着眉头,整整絮念叨了一日时光,那时候的苦茶树胭脂还不是很懂,只是大约不舍得家中的妻儿之类的云云,最后竟然还毫无形象地骂了一句粗鄙之语,起身出北门口,扬长而去。
时间再过悠悠二十载,茶园自帝袍男子离去之后,再未有人踏入,因为世间造化难测,原本不起眼的苦茶树和两仪最中心的成圣树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。
红的更红,金的更淡。
胭脂的气息越来越灵动,但是那颗淡金色的茶树,气息逐渐暗淡微弱,就像是一位急速衰老的垂暮老人,随时都可以驾鹤西去。
苦茶树胭脂不愿意看着相伴近八千年的听命树就此死去,所以这二十年来,她一直遥遥渡过去阵阵红色的生命精气,笼罩着金色茶树,为其续命,但是每一次,都会被一股意志拒绝。
曾经整座茶园都是为它而生,但是现在却要靠一颗原先最不起眼的苦茶接济保命,它骄傲,它不愿,宁愿就此凋零,哪怕只差一丝便可圆满。
但是胭脂苦茶树也不气馁,坚持每日输送生命气息,直到有一日,茶园的平静再次被第三人打破。
此人与帝袍男子相反,伴随着醇厚迷人的嗓音,自北向南的门口而来。
“有园不知名,园间道上行,唯有风相伴,野唱自己听。”
能入此园者,必为大能,所以胭脂苦茶树悄悄地盛开起那朵鲜艳欲滴的茶树花,偷偷地向北打量着。
慢悠悠走来的是一位男子,身材中等,面容普通中年,一身宽大的道袍无风自动,头上随意地盘了一个道士发髻,用来固定发髻的是路边随意折取的树枝,随意地打量着四周,显得洒脱随性。
原本面积巨大的茶园此时只余两棵茶树,所以自然而然的,能吸引中年道士的,也只有这两棵,但是和以往不同的是,道士首先站在了苦茶树之前。
八千年的云与月,整座茶园的最耀眼的主人,已经成为了胭脂苦茶。
自有灵以来,就极少见外人的苦茶极为羞怯,在道士到来之前,又把鲜红的花骨朵紧紧闭上。
“我应该称呼你什么,苦丁茶?”
中年道士的询问声响起,随后又自言自语地回应道:
“你已经不再属于苦茶,而是一种新生的存在,想不到我竟然在一棵茶树身上看到了超脱,实属妙哉,妙哉!”
胭脂苦茶树的花骨朵轻轻打开,树上所有的鲜红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