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到处都是鲜血和玻璃,他知道陆小九每天都在对面监视陆柏。
陆柏的房间,从未拉过落地窗。
每一个晚上,他都知道,有一支枪口,对着他的脑袋。
这是一场豪赌。
一场用命交换的豪赌。
代价太重了。
穆凉突然想到什么。
玲姨的忌日。
穆凉倏然转身,离开烽火集团。
天一有一个衣冠冢。
他喜欢海。
陆小九把他的衣冠冢,设立在海边的一座山上,她经常会看来天一,穆凉果然在天一的衣冠冢前,果然看到了陆小九。
纽约飘着细雨,天灰蒙蒙的,没有一点亮光。
陆小九裹着一件黑色的长风衣,脸色白得就像鬼,她静静地站在衣冠冢前,就像一座没有生气的雕像,穆凉看着她,眸色深沉,他想到那一年,意气风发的陆柏,那一年后,死气沉沉的陆柏。
“他死了吗?”陆小九问。
“你希望他死吗?”
“不知道。”
穆凉说,“你和玲姨有十年之约,这十年内,不动陆柏,果然言出必行,信守承诺,这十年之约一过,你就要陆柏的命,够狠。”
玲姨,你在天有灵如果知道,十年,都不足以让小九消除心中的恨,你会难过吗?
陆小九深呼吸,转过身来,细雨打湿了她睫毛,像是一颗晶莹的泪珠,陆小九的目光一片清澈,“你来为陆柏报仇吗?”
穆凉摇头,“玲姨死的那一年,阿柏喝醉了,他揪着我们的衣领说,如果有一天他死在你的枪口下,我们谁都不准为难你,他让我们代替他,好好守护你。”
陆小九浑身僵硬,睫毛上凝聚的水珠,随着睫毛轻颤,从洁白的脸庞上划过。
“你还记得天一吗?”穆凉突然问,“你记忆里的天一是什么样子,你爱上的天一,又是什么样子,你还能清楚地记得吗?”
“你到底想说什么?”
穆凉冷冷一笑,“我已经记不清了,你那么爱他,没有理由记不得,还是这么多年来,你就记得这十年之约一过,就要陆柏偿命?”
“穆凉,我和天一从小一起长大,他是什么样的人,我记得很清楚。”
“是吗?”穆凉笑意比秋雨更冷,“那你又记得,从哪一年开始,陆柏的身体渐渐不好了?”
“如果你只想质问我,那就不必了。”陆小九掠过穆凉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