朝中各个衙门的低阶官员大多数都是如此结伴前来,只除了兵部侍郎蒋文斌。
蒋文斌是单独过来的,一进灵堂就哭得很难过。他脸色灰黄,眼下带着深深的乌青,看起来也有好几日没有休息好了。
蒋文斌的悲伤很真诚,他作为钦差,去过北境几次,与曾做过经略使的穆承芳非常熟悉。蒋文斌其实十分敬佩有勇有谋的穆承芳,在他心里,穆承芳绝对当得起“文韬武略”这四个字。他认为穆承芳不仅仅是朝廷的一员猛将,跨马上阵英勇无匹,同时还在军事韬略、对于边境大势判断、京中朝局分析、北境的地方治理等等方面,也都颇有见地。
在蒋文斌心里,就算是哪一日穆承芳卸甲,也可以做个优秀的文臣。因此穆承芳病重卸任经略使之后,蒋文斌是真心实意地盼着穆承芳能够早些回京养病。
他盼着穆承芳能够早早好起来,也盼着能再有机会能与这位睿智的将军多多交流。蒋文斌甚至觉得,穆承芳若能够回京,一定会在兵部政务上,给予他不少指点。
可惜蒋文斌的希望落空了,穆承芳选择了将最后的生命力全部燃烧在北境这片寒冷贫瘠、战火蔓延的土地上。
他没有回来,也永远不会再回来。
蒋文斌是腰上扎着白布腰带进门致哀的,他是唯一一个这样做的当朝官员,进灵堂后,他向穆承芳的灵位恭恭敬敬地行了敬师礼。这一切都被他的好友谢常静看见了。谢常静当然很吃惊,也觉得蒋文斌不该这样做。
“文斌,你这是做什么。”谢常静避着人,偷偷拽住了蒋文斌,皱着眉说道:“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呢!你这样做,无异于当众宣布你与安国公府关系匪浅。怎能如此不谨慎,也不怕招惹非议。”
“谁愿意议论就议论去,”蒋文斌沉着脸答道:“穆忠敏公是国之栋梁,为保大周江山安稳,一辈子都尽心尽力,我身为兵部官员,今日就算是为他披麻戴孝也是应该的。”
“你可真是!”谢常静就差没指着蒋文斌的鼻子蹦高了:“年岁渐长,怎地反倒生出些少年意气了,这脾气是越来越左犟了!你可是兵部官员,结交外任武将,这是遭忌讳的!你的前途还想不想要了?”
“我做什么了就要遭忌讳,”蒋文斌冷笑一声:“难不成因为我为穆忠敏公哭灵,给穆老夫人叩头?我又有哪里做得不对?穆忠敏公对朝廷的贡献不值得我这样做吗?怎地,这年头都不许人好好祭奠?难道像旁人一样走个表面功夫,灵前作个揖才叫做合宜?”
“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