光,转念又想,自己才进公司,要是真闹起来,会不会给从蓉惹麻烦?自己会不会丢饭碗?没了工作,重回舅舅家的小工厂,几时才能熬出头?何况才跟家里通过电话,涨薪水的事父母都已知道,还打算以后能多往家里寄些钱……
她拿不定主意,又打心底巴望着,从蓉能帮自己换个工种,只要不在这种男人扎堆的地方待着,去哪里都行。
苏沫一天也捱不下去,踩着下班的点直接到办公楼下面等候从蓉。
没多久,从蓉和几位同事一道出来,光鲜雅致的职业化打扮和苏沫的无精打采形成强烈对比。
苏沫低着头,上前去客气地打了声招呼。从蓉没理,仍只和同伴说话,正眼也没瞧她。苏沫只好提高声音,喊了句“从经理”。
从蓉这才回头,冷冷地问:“什么事?”
苏沫陪笑:“不知道您有没有时间,我想请您吃顿饭,表示感谢。”
从蓉面露一种夸张的惊讶:“谢我?谢我什么?”
苏沫说:“谢谢您给我介绍这份工作。”
从蓉像是这才想起来,轻描淡写:“不必了,这种工种,只要你愿意就能进来做的,我可没使什么力。再说我和你也不熟。”
苏沫很尴尬。
周围的人都瞧着她,神色不言而喻,就连工头也蹭过来凑热闹。
苏沫红了脸,还想说点什么,从蓉已经转身走了。
人一散,工头倒是笑着冲苏沫点一点头,什么也没说,慢悠悠地踱回仓库。
打这以后,苏沫的日子更不好过,男人做什么,她就得做什么,轻活轮不上,力气小了还惹人嘲笑。苏沫不肯求人,倔劲上来,只能逼着自己适应环境,而姓牛的也时常骚扰,好在老李和另一位年轻人小陈还愿意照应她。
小陈总是用包含同情的眼光看着她,偶尔过来帮她做点重活,也一同被人嘲笑,但他仍不退缩,这种友情像是昏暗里的一抹曙光。
渐渐地相处久了,年轻人的情意越发明显,或午休时找她聊会儿天,或一同去食堂吃饭,甚至邀请她一起去看电影。
苏沫感激他,心里却毫无绮念,她知道这份工作不是长久之计,可是物离乡贵人离乡贱,高不成低不就地谈何容易。新工作没着落,舅舅那里又不愿回,不能再把唯一挣钱的活计弄丢了,只得加紧时间骑驴找马接着投简历,所以在面对小陈时,她只能拿出更多的客气和礼貌。
直到有天,小清泉在电话那头脆生生地喊着“妈妈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