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子期就坐在他的左手边上,执小小紫砂壶与辛程添满一盏,拢袖往他面前稍推了推:“吃茶。”
辛程没动,他把手上紫砂壶放回桌上后,又开口说:“你不用这样犹犹豫豫,来都来了,有什么就说什么吧,皇上如今是个什么意思,你大可直接告诉我。”
“想叫你和明康成婚。”
辛程眼皮压下去,眼角的余光落在那只白瓷盏上。
那只小瓷杯,竹子是秀气且笔直的,竹叶的尖儿上洒了一层薄薄的金粉。
姜子期的一事一物都是名贵的。
“皇上不愿意给你们先赐婚。”辛程抬起头来,看过去,却发现姜子期神色毫无变化。
辛程拢着的指尖一紧:“你……”
“皇上和皇后也知道,明康是不愿意同我成婚的。”
姜子期的脸色稍稍有些发白,细看之下,原来并不是毫无变化。
他端着小瓷杯捂着手,可是这个时节根本就用不着拿温热的茶水来捂手取暖。
他心是凉的,才会下意识有这样的举动。
“大家都是聪明人,也都活到这个年纪了,谁又看不懂呢?”
姜子期长舒一口气,微叹着:“我不明白,你来找我,是希望我做些什么,来弥补这件事,替皇上分忧呢?”
面对这样的人,辛程真的不知道怎么开口。
他这几十年在京城,在朝堂,什么尔虞我诈没有经历过,所以见人说人话,见鬼说鬼话,他也早就习惯了,剩下的那点儿仁善,无非就是身边这一圈人而已。
再有就是姜子期了。
这个人明明身处上京繁华,却又像是始终都游历在这红尘俗世之外。
他从来都置身于漩涡里,但偏偏从来没有被拽下去过。
干净,纯白色,辛程很难在这种人面前还拿出对付外人那些举动。
“也不算是皇上叫我来,乐仪进宫去见过皇后,她回了家跟我商量了一番,思来想去,明康那个性子,如果她不肯……”
她不肯这三个字,让姜子期的眼角狠狠地抽动了一下。
辛程心有不忍,却还是不得不说完下去:“她性子执拗,且从来也没吃过什么亏,皇上要是强行赐婚,她如果不肯,或是觉得皇上强逼着她去做什么事儿,恐怕是要抗旨的。
抗旨不遵,谁也保不住她。
这天底下,就没有哪一个明着抗旨的人有好下场,你知道的。
所以我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