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不知昭宁帝是真的对孙氏存了戒备之心还是如何,自那日离了昭仁宫,之后半月之间常来常往皇后宫中之外,连姜氏的华仁宫也去过好几趟,唯独少入昭仁宫,但一应礼遇恩宠皆又在,每每内府司新送去什么好的稀罕的,他又总头一个想着昭仁宫,一时间倒弄得后宫众人不知他究竟如何看待孙氏,反倒不敢拿孙氏怎么样。
他新晋还得了两个美人,时不时会带在身边,连清宁殿都许她们入。
赵盈全都知道,但一个字都不会规劝。
连胡泰私下里也跟她说过,许是这一年多以来朝中内外烦心事实在太多,昭宁帝的身子如今实在有些内虚,该好好进补,女色一事当敬而远之。
他进过言,昭宁帝不听,他转头说给冯皇后知道,冯皇后也说会规劝,但结果如何,大家有目共睹。
这会子昭宁帝同赵盈一前一后进了昭仁宫的门,孙贵人知道他要过来,一早候在廊下,见他进宫门,才提了裙摆下台阶,快走几步迎上来。
昭宁帝对她是真的冷淡不少,再没有从前那股子亲热劲儿,直截了当表明来意,说通了孙贵人,便说还有朝政要处置,留下赵盈转身就走。
赵盈眼角抽了抽。
等到目送明黄身影消失在昭仁宫,孙贵人几不可闻叹了口气,赵盈才往她身侧步去:“孙娘娘,到底出了什么事?我瞧着父皇如今这样冷淡,可昭仁宫一切礼遇不减,前头听李寂的意思,您在宫中地位和从前也没什么不同,我倒看不懂了。”
她说看不懂,孙贵人眼底更多的是无奈。
赵盈冷眼看着,越发蹙拢了眉心。
天气回暖,殿外竟比昭仁宫殿中还要暖一些。
这清清冷冷的样子,和从前真是不能比。
赵盈以往每回过来,不是昭宁帝在,就是赵姝围在孙氏身边亲亲热热,殿中各处烟火气十足,暖的不得了。
孙贵人摆了摆手叫她坐:“皇上近来不在昭仁宫留宿,每天用膳时也都在皇后娘娘或是姜夫人那里,再不济也叫苏美人和余美人陪着,近身伺候没我什么事儿的。
公主也不是不知道,早前大半年的时间,我专宠六宫,后宫稀进御。
结果现在风水轮流转,我少有机会到御前服侍。
本来看似昭仁宫解了禁足后,皇上待我一如从前,可后宫这些人谁也不是傻子,皇上冷着我几天而已,余美人都敢到昭仁宫来叫嚣。”
她一面说,一面抬手给赵盈茶盏中把水添满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