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贵人迅速冷静下来,并不敢趴伏于榻上,强忍着身上各处的疼痛,提了裙摆转身跪下去:“皇上心疼妾一场,凡事都不瞒着妾,妾曾说过,如今所得一切,都是皇上恩赐。
惠王受伤之事只有妾一人知晓,倘或太后因此事而受到刺激,病情恶化,妾岂不是百口莫辩?
妾伺候皇上多年,自问安分恭谨,对太后更没有一日不敬。
皇上认定是妾将此事传至未央宫,妾无以自证清白,只恳求皇上细想,这件事情妾首当其冲,如此做来,对妾又有什么好处?
以妾这样的出身,忝居高位,已经是皇恩浩荡,妾没有不知足的。”
她话至于此,叩首长拜下去:“妾没有做过,请皇上明察。”
昭宁帝来去匆匆,只是走的时候,满面怒容未减,金口一开,孙贵人就被禁足于昭仁宫中,任何人不得进出探视,底下几个孩子倒是暂且留在了她身边没有抱走。
这事儿说来是赵姝机敏。
昭宁帝那样怒火冲天,周身戾气实在吓人,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这样的父皇。
是以从正殿退出来,匆匆往偏殿去寻赵濯和赵妩的乳母,连一盏茶工夫都不到,叫乳母抱着大哭不止的两个孩子往正殿去。
如此才暂且把孙贵人解救出来。
孩子被抱了下去,赵姝挥着小手把人斥退出去:“母妃,母妃到底怎么回事?父皇禁了您的足,任何人都不许出入昭仁宫,母妃,找找大皇姐吧!”
她不提赵盈还好,一提起赵盈,孙贵人面容登时扭曲起来。
赵姝看来心惊:“母妃,该不是大皇姐她……”
孙贵人忙捂了赵姝的嘴。
有些话是不能说的。
昭宁帝这次动了真格。
其实这么简单的道理,用不着她来告诉高高在上的人间帝王,昭宁帝只要动动脑子就能想明白。
但跟她动了手,还把她禁了足,连几个孩子也被困在昭仁宫中。
她很难去相信这是对她的变相保护。
短短时间之内,她似乎想明白。
她会当别人的替罪羊。
那个别人只能是赵盈!
也或许不是。
可是赵盈害了她是事实。
她虎着脸去看赵姝:“你去顾着弟弟妹妹,让我一个人静一静。
不要害怕,我没有事,你们也会没有事的,知道吗?
只是被禁足,不要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