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时辰登门,怎么会让人意外呢?
杜知邑点着扶手,也低垂眼皮看了一眼。
这张椅子是比不上闫达明身下那把的,不过上等黄花梨木也已经不是凡品,何况扶手最前端以汉白玉做了包边,从包边处延伸至整个扶手上又用红宝石、黄宝石以及绿松石与青金石做点缀,辅以象牙雕片,形成一大片的珠光宝气。
闫达明敛财都敛的毫不遮掩。
平日里他的伯爵府总不会无人到访,无人做客,他这样的排场给人看去,还能潇洒到今天,闫达明是有点东西。
杜知邑缓了口气:“伯爷不知道今天早晨发生的事情吗?”
闫达明淡淡扫了他一眼:“我昨天出城,到西郊大营去点兵,这是才回来不久的。
不过城中事情,也有所耳闻。
钦差大臣好不威风,一出手就是那样大的排场,福州官场大小十五名官员,上到法曹银曹,下到八品不入流小官,该抓的抓,该抄家的抄家。
我刚听说这事儿的时候真是吓了一跳的。
本来还想着,这里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,怎么钦差一行才到福州没几天,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,还特意打发人去打听了消息回来说给我。
这才知道都是证据确凿的,连外宅都一并查抄了。”
闫达明手微一侧,去端手边茶盏。
那盏也非寻常物。
赵乃明是爱瓷的人,一眼就认得出那是宋官汝窑的东西,价值连城。
寻常人若能得一只,都要爱如珍宝,留下来传世,供后人镇宅之用。
到了闫达明这儿,也不过就是只寻常喝茶用的盏,他甚至连动作都不曾放轻柔一下,该怎么着就怎么着,完全是不心疼的。
闫达明低头吃了口茶,后来就连眼皮都不抬了:“王爷和杜大人能干。
王爷是常年在彭城的,回京的时候都不算多,但真上手朝堂政务,也是精干厉害。
杜大人醉心经营之道这么多年,富甲天下,家财万贯,前阵子不是进献银钱于御前?
说句实在话,那会儿我还想着,到底是世家养大的孩子,伯爵府的嫡子,我的定安伯府是空架子,你们康宁伯府是世代的传承,到底是不同些。
但有钱归有钱,不在乎那些钱也是真的不在乎,忠君体国做的不错,可只怕骨子里是个纨绔。
不然好好的伯府嫡子,这些年又是何必呢?
今次福建一行,才晓得是我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