即便是随明的任何风吹草动,赵盈坐镇京城也能最快的时间得知。
有关于邹尚敬的底细,她特意让宋昭阳调了吏部旧档查阅,当年的事情当然也是要找宋昭阳仔仔细细问过的。
其实这么多年过去,有关于宋贵嫔的任何事情,宋昭阳都不愿意跟人提起,尤其是赵盈和赵澈姐弟俩。
尚书府的东厅里,宋昭阳黑透了一张脸,连云氏坐在一旁也不知道要怎么规劝上两句。
宋氏的事情始终都是宋昭阳心里一根刺。
她出事时,云氏早就嫁做宋家妇,是以那些过去,她也一清二楚。
这些年三缄其口,是为了整个宋家,更是为了赵盈。
冷不防孩子长大了,突然有一天回家来问起母亲的事。
云氏喉咙滚动两下:“元元,怎么突然问起过去的事?都过去这么久了,那时候你还那么小,对母妃的记忆也渐次会模糊起来,过去的……”
“舅母,我没忘记过。”赵盈掖着手坐在玫瑰椅上,小脸儿是垮着的。
宋昭阳眼皮一动:“那些记忆,对你而言,未必是好事。”
“所以舅舅是觉得,我应该把母妃完全忘记?那我岂不是枉为人女?”赵盈深吸口气。
她知晓自己身世这件事,从没有在舅舅和舅母面前表现出半点。
饶是和赵承衍开诚布公的谈过,她都没想过要让舅舅和舅母知道。
单纯的不想让舅舅和舅母帮她一起背负起这份风险。
哪怕她清楚,她的身世,这世上恐怕也再没有人比舅舅和舅母更清楚的。
以前赵盈也没想过去回忆过去那些事。
当初让杜知邑去调查昔年虞氏附逆招致灭门之祸是她情难自禁,总还是想要知道亲生父亲到底是怎么被陷害致死。
可是有关母亲——那并不是昭宁帝一个人的心结。
上辈子从生到死,事实上都活在母亲的光环下面。
好的,不好的。
那种情绪不是抵触或抱怨,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只是心疼。
既心疼母亲,也心疼自己。
偏偏这种心疼是无人可诉的。
本来她最该和赵澈相依为命,而赵澈是母亲亲生的孩子,他应该要心疼母亲过去因为昭宁帝所遭受的一切,然则那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。
他把她当这一辈子的污点,对于母亲,恐怕亦然。
是以一直不去想,也不敢想母亲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