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直到三月中旬,南境频频有捷报传来。
徐冽当日离京前戎装上殿,御前立下军令状,以半年为期,要退柔然,收失地。
那时多少人以为他血气方刚,还是年少轻狂不知深浅的那个徐小郎君,对于他在金殿上的豪言壮语大多心存讥讽,秉持着一种将要看热闹的心态。
这些人人模狗样的站在太极殿上,端的是食君之禄为君分忧的忠君体国之态,实则私下里谁也没真正将国之重事放在心上。
从初六捷报传回,一直到如今不过十日而已,徐冽除了射杀柔然前锋大将于阵前,又已退敌三十里,南境百姓的安稳日子,总算是被他夺了回来。
至于先前秦况华手上丢掉的镇县,他竟也果真收复大半,也只余下了两处镇子,还为柔然人所占。
可此役至此,柔然军心涣散,士气锐减,徐冽他上了战场就是豁出命的打法,每每应敌对阵,他比谁都冲的要快,手底下的士兵们见此,无不卖命。
长此以往,大退柔然,指日可待。
他原说半年为期,现在看来,也不过两三个月便可成,当日竟不是吹嘘夸大。
捷报传回京,赵盈总算安心下来。
辛程之事也已定。
她那日特意着胡泰往辛家去给辛恭诊脉验伤,他确为长剑所伤,辛程还真是个不顾兄弟情分的二百五。
春暖花开时,一切都朝着最美好的未来发展着。
宋乐仪陪她坐在凤祥楼二楼听着戏,眼尖的瞧见薛闲亭自门口踱步进门,她拿手肘戳了戳赵盈:“他八成来寻你的。”
赵盈品茶的动作一收,小茶杯放回桌上去。
楼下戏台《南柯记》正敲锣打鼓的唱响,伶人粉墨登场,那一声声高低起伏,入耳来乃如仙乐,不愧是凤祥楼戏班最拿手的一折戏。
赵盈合眼,指尖点着桌案,合着台上唱腔而动。
薛闲亭负手而来,果然是朝她们这一桌步过来。
走近时间赵盈面露沉醉,才没说话。
宋乐仪看看他,再看看赵盈,抿了唇角,也不知道多什么才好。
这事儿是得从六七天前说起。
薛闲亭的母亲原非京中贵女,她出身凤阳,是凤阳高氏的后人。
高氏族中在大齐一朝也曾出过一位皇后,三位贵嫔,凤子龙孙的血脉中,也留有人家高氏的血液。
只不过是到了薛闲亭母亲这一辈,族中男丁太少,争气的更少些,也唯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