辛程自然是为了党争而入京。
河间辛氏不需要,辛程却想要选择这条路。
无论他选择了谁,哪怕败了,只要不是党附谋逆,最坏的结果,也能保住一条命。
成国公府世袭的爵位,有铁券丹书在手,谁也拿不住。
何况即便他一败涂地,辛氏一族再怎么样不也还有个淮安郡公的爵位吗?
这样的人,他有太多的选择可以做,也有太多的路子可以走。
“辛程和杜三是不一样的。”
赵盈缜下脸,甜白釉莲花碟里放满了剥好的瓜子仁,她端过来,放到宋乐仪面前,才去看宋怀雍:“当日我与杜三交谈,可以做交易,甚至可以威逼利诱,无论是康宁伯府日渐式微处境尴尬,还是他和表哥的私交,他其实到最后都只能选择我。
辛程可不是。”
“这我自然知道。”宋怀雍皱眉,“但是激怒他,对你有什么好处?”
“这不是激怒,这是我的态度,对于他今日登门,这就是我给他最好的答案。”
“这位永嘉公主心思难测,还真不是为了把事情闹大让皇上处置我,她不过是在跟我摆姿态,摆态度而已,这是博弈,怎么能是招惹呢?”
辛家,二进院书房。
辛程翘着个二郎腿吊儿郎当的坐着,辛恭那里是满面怒容。
明明他为兄,辛恭是弟,可主位上坐着的却并不是辛程。
书案后的辛恭剑眉星目,肤色也没有辛程那么白,偏黄,还透着一丝黑,可黑是黑,人家形容姑娘家黑里俏,这话放在辛恭身上也相当合适。
“你随我进京,就是为了跟永嘉公主博弈一局?”辛恭冷笑,“二哥这样爱下棋,大伯父棋艺高超,你留在河间岂不日日都能与大伯父摆上一局?”
辛程换了条腿翘着,双手撩着长衫下摆一松,下摆垂落,露出他鞋头来:“你装傻就没意思了。”
“我竟不知,二哥入京是为此等事。”
辛程欸的一声,一抬手,侧目去看他:“咱们事先说明白,你是你,我是你,你承你的淮安郡公爵,我来日要袭的是成国公爵位,自然互不相干。
咱们都姓辛,可你是孝温皇后那一脉嫡系,我们可比不上你,单袭一个郡公爵。
所以老六,你也少在这儿阴阳怪气呲嗒我。”
辛恭咬紧了后槽牙,他脖间青筋凸出,显然怒急。
辛程又不瞎,全都看在眼里,还是一味的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