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清的混账事是在麟趾殿做下的,就在我母妃忌日之前,可是一转脸,父皇还是替他铺路。
皇叔您说,这是不是很矛盾?”
于赵盈而言,这不仅仅是矛盾。
昭宁帝这样的心思,几乎等同是变态。
儿子不是儿子,更像是他手里的风筝,或是他棋盘上的棋。
他希望看到儿子们厮杀,谁杀红了眼,踩着累累白骨走到他面前,谁就是他最出色的孩子。
心爱的女人留下的骨肉,就那么一个,与他的骨肉,他也没有半分的疼惜,还不是要把赵澈扔到这样的境况中,叫他去跟赵清赵澄两兄弟争个你死我活吗?
赵盈垂下头:“父皇他就从来不怕赵澈会输吗?赵澈输了,不光是他要死,我也活不成,母妃就留下这么一双儿女,他真的有想过如何保全我们吗?”
赵承衍眉心动了动。
她的后路,昭宁帝早就想好了的。
赵澈的将来,昭宁帝是全然不在意的。
那种心态他其实懂。
是很变态,但这就是皇家。
他们这些人生下来就注定了一辈子要为了那个位置去拼搏,去厮杀,哪有什么父慈子孝,兄友弟恭?
父皇何等仁圣,世人皆称明君,可到底不也是留下个烂摊子,凭着昭宁帝自己屠戮手足才能稳坐皇位吗?
赵家的血液里,流淌着的就是这样的东西。
嗜血而又残忍。
赵盈思忖再三,还是决定暂且尽可能的打消赵澈的疑虑。
玉堂琴他是见不到了,杜知邑却可以。
宋怀雍正好休沐,她一大早叫人去侍郎府送了信,叫上他一起,在云逸楼见的杜知邑。
彼时杜知邑也有些惊诧的。
赵盈的心思他是真自己看明白的,但今天这又是唱的哪一出?
赵澈就坐在他正对面,薛闲亭和宋怀雍一左一右的坐在赵盈身边,赵澈话不多,从进门之后他几乎就没怎么开过口,多听多看少言,简直太乖巧了。
但无论是薛闲亭还是宋怀雍,对他的态度都有些微妙。
杜知邑觉得这很煎熬。
“我以前也听说过,康宁伯府的杜三郎很能干,今天才知道,原来连云逸楼都是你的产业。”他眼底亮晶晶的,写满了崇拜,“有时候又觉得羡慕,你们在宫外,天高海阔,要怎么样都行,我出宫一趟却都麻烦,还要阿姐到皇后那里去替我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