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真敢说啊。
自己从来都有二心,还敢指天誓日说上一句不得好死。
不过老天爷总是开眼的。
她这辈子,本就会叫沈明仁不得好死。
他倒也算是提前预料到了自己的结局。
念及此,赵盈险些笑出声。
她嘴角抽动,缓缓起身,负手缓步至于门前。
忠顺体仁的正堂屋是歇山顶,站在门口往外是能瞧见一点儿屋檐和大片天空的颜色的。
入了秋之后本就多雨,扬州府这时节雨水更多,有时一连几日都是阴沉沉的天,闷得人心里不舒服。
今日亦然。
天边灰蒙蒙,大片乌云游走,笼罩在忠顺体仁上空,徘徊不散。
这本是恼人的事,赵盈也从来不喜欢下雨的天,今日瞧着天际黑云,心里却有一种莫名的畅快。
“又要下雨了啊。”
沈明仁怔然。
她在说什么?
他站在赵盈身后,眼神暗了暗。
真是个难伺候的。
却又不得不顺着赵盈的话往这上头扯:“早起天就灰蒙蒙,昨儿入睡前臣就没见几颗星,想着今天不会是个好天气。”
“不,这样的天气也好。”
雨水能冲刷干净这人世间的一切污浊,洗涤人的心灵。
只是她不喜欢而已。
沈明仁这样的人,该喜欢才对。
他内心的污垢,才正好洗刷干净。
赵盈回了身去看他:“小沈大人这样郑重其事,是我没想到的,倒也不必这般指天誓日,这样的话,说出来怪吓人的。”
她笑着,眉眼弯弯,眼底似有感动,看起来是真信了沈明仁所言。
沈明仁暗暗松了口气:“殿下心中有顾虑,臣便该为殿下打消顾虑,并没有什么吓人的,只要臣对殿下绝无二心,便自然不会应誓,若臣来日……”
“快别说了。”赵盈打断他,实在懒得听他这些令人作呕的话。
她收了视线重坐回去:“这些天我叫人查了扬州官场,也的确查出些东西,小沈大人今天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,我再瞒着你,那算是我小人之心。”
她摆手,沈明仁犹豫着提了长衫下摆坐下去:“殿下好端端的,怎么想起调查扬州官员?”
“这很奇怪吗?”赵盈反问道,“我本来只是为查孔家买凶刺杀我的案子而来,可父皇却许我巡抚职权,令我提调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