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一片泪。
是为赵盈,更为薛闲亭。
他打算终身不娶。
她能想到的,他只会考虑的更早。
论及对赵盈的上心,实在少有人比得过薛闲亭。
他不会让自己成为阻碍,更不可能娶个新妇带在身边,叫他身边人成为那个阻碍。
可他是侯府独子,终身不娶,他要背负多少。
宋乐仪捏紧了手上的帕子,把眼泪擦干,吩咐丫头:“把桂花糕送去前院吧。”
沈明仁在忠顺体仁等赵盈。
她进门时,他自西窗下的禅椅上起身迎至门前。
堂屋东侧的黑檀香案上供着东陵玉莲花博山炉,炉中焚着檀香,香气沉沉,香烟缭绕。
忠顺体仁挨着沈明仁住的小院,就在他院子正东,这些天一直被他当做书房在用。
他的确是极爱檀香与沉香的人。
前世他二人成婚后,他的书房中总是点着檀香。
赵盈讨厌这个味道。
不过她忍了忍,面上还挂着笑:“怎么一大早就叫人递话进去,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见我?”
沈明仁的脸色可没那么好看,请她落座之后,一抿唇,扬声径直问道:“殿下是对臣有什么不满之处吗?”
赵盈好似吃了一惊:“小沈大人这话从何说起?”
沈明仁一低头,声儿闷闷的:“自在钦差行辕安置下来,殿下病了两日便不提,之后殿下行事,从没有告诉过臣,出入也只同世子和小宋大人商议,臣……臣倒成了摆设。
是以臣想,是不是臣哪里做得不对,或是一时得罪了殿下,惹得殿下不满不快。”
他做小伏低的样子,赵盈也见多了。
那都不是真心的,只是他的手段而已。
前世她极吃这一套,觉得他这样的人,肯在她面前低一低头,说几句软话,真是爱惨了她,才会有这样撒娇的姿态。
她可真是瞎了眼。
赵盈啊了声:“自然不是,小沈大人多心了,只是……我近来所办之事,的确是不知怎么跟小沈大人开口。
说起来怕你生气,表哥和薛闲亭都是我身边十分亲近的人,我做什么都不怕他们知道,更不怕他们告诉别人,但小沈大人……你也知道,沈阁老始终对我不是很满意,我想他总憋着抓了我的错处,叫我退出朝堂,交出司隶院的。
这回你跟着我们来扬州府,我实在是有些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