阴暗的深渊,赵盈总是能够一针见血。
玉堂琴何许人也,他何尝不知许宗绝非善类。
只是事情到了今天,谁对谁错,谁是谁非,他已经不想再管了。
“当年——”
他幽幽吐口,两个字便叫屋中一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。
可他目光扫过赵盈时,话锋一转,话音一沉:“当年的事情究竟如何,二十四年后你再来追究,意义是什么?”
意义吗?
赵盈拧眉,长久沉默。
“毫无意义的事情,做来干什么呢?”玉堂琴哂笑,“你也并非为寻求真相而来,更不是要还谁以公道。”
她当然不是。
她最终的目的,不过是要玉堂琴随她回京。
光明正大的,随她回京。
她要世人皆知,隐居避世二十四年的玉堂琴,甘心在她赵盈麾下效力。
是了,这便是世人常说的造势。
“二十四年后,探究真相的确毫无意义,但先生难道不想有朝一日还能光明正大的站在人前吗?”
赵盈抿唇:“这二十多年,你不是真心想要隐居的,你是为了关氏,或者我该称她玉夫人?”
称谓都不重要。
关氏没死,玉堂琴和许宗把她藏了二十多年,她肯定早就是玉堂琴的人了。
那小胖子说不定和她还大有关系,玉堂琴才会那样纵着。
“我们现在的生活便很好,远离俗世红尘,就是远离了纷争麻烦。”
冥顽不灵。
这个词在赵盈脑海中一闪而过。
宋怀雍也止不住的皱眉:“可眼下是纷争麻烦找上门,这不是我们带给先生的困扰,是二十四年前许宗就埋下的祸根。
先生固然是想带着夫人躲个清净,可惜天不遂人愿。”
又是长久的沉默。
这屋中过分静谧,掉下一根针在地上都能听得见。
“当年赵荣禄矫诏传旨至云南,赐下毒酒一杯,要她赴死,许宗说,她有今日,都是因与我青梅竹马的情分,死前自毁了容貌,只说等到了地下,叫谁也认不出她,来生也再不搅到我们这高门纷争中,投胎转生做个普通人家的女孩儿,安安稳稳过一辈子,然后用她身边的婢女,替换了她。”
玉堂琴也不知是一时想通了,还是知道今日横竖躲不过去,深呼吸过后,坦然将二十四年前关氏是如何活下来的说与他们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