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年时间说长不长,说短其实也真的不短了。
自从六年前赌着那口气,跑到清宁殿去自荐出任两淮都转运使,宋子安的心就沉寂了下来。
外人眼中他还是从前那个宋三郎君,一般无二,只有他自己清楚。
蛰伏待机——为这一天,他已经等了整整六年。
发现许家私开金矿,至今三年。
昭宁帝膝下有三子,他心里早就有了盘算,不过是父兄不认可罢了。
他们宋家是太后母家,就算不掺和到这些事情里,也没人能撼动分毫,这是不假。
可三十年后,五十年后呢?
宋子安深吸口气:“你觉得我是因为什么?”
他目光沉沉,似幽潭。
赵盈下意识抚着袖口,多看了他两眼,是在细细打量。
绕了这么大一圈,把她带到这山脚下,分明三言两语也能说清,兜兜转转,浪费时间。
但他必定不是在瞎折腾。
“小舅舅觉得那别院都是章乐清的人,我的身边如今还不知有多少他安排的眼线,可堂而皇之登门,不是一样惊动他吗?”
宋子安面上有了笑意,须臾笑道:“我向来是这么随性的,从来不按常理出牌,便是这样,他才不会起疑。”
那就果真是在避开章乐清的人了。
这样迫不及待,甚至不在家里等一等,看看他们会不会去拜访“生病”的他,急着找上门来……
薛闲亭眉心一动:“你该不会是想……”
他话音顿住,咬了自己舌尖,没说完的话,仿佛自己都不敢相信。
赵盈正色看去:“换个地方说话吗?”
宋子安才把路让开,作势叫他们上马车。
看样子他提前安排好了一切。
宋乐仪心口发紧,捏了赵盈手心一把。
赵盈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,话不多说径直上了马车去。
“他搞得这样神秘,难不成还真想……”宋乐仪才一坐上车,就往赵盈身边凑,一开了口,连声音都是紧绷着的。
她说了一半自己就先摇头:“他是宋家嫡子啊,没这个必要,图什么呢?”
其实宋子安也不算多神秘,他是什么用意,就差挑明了说。
往妙清山下走这一趟,他们不就全都看出他的用意了吗?
薛闲亭不敢说,宋乐仪也不敢说。
赵盈浅笑道:“杜知邑也是康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