扬州城西玉井胡同,三进三阔的宅院精致而又华贵,整个格局也尽显江南特色。
这宅院主人姓许,祖上也出过做官的人,现如今许家老爷的亲祖父,昔年辞官致仕时官拜五品兵部职方清吏司员外郎。
说起来也不算什么高官显贵,但毕竟是京官,又在兵部,手里握有实权,是以也留下一些人脉给后代子孙。
等到了许老爷这一代,再没有了登科拜相的心思,便久居扬州府,做起经营来。
倒也希望底下的孩子们能争口气,再出个京官来光耀门楣,只可惜这经商的精明劲儿个个学得不错,但谈及做学问,总归差了那么点儿意思。
也唯有许老爷膝下嫡次子许宴山早年间四处游学,学成归来后,科举高中。
但他自己又不知道是犯什么毛病,连族学中请回来的名家夫子都说,他聪明,极有前途,若再考,便是连中三元也不是不成,偏他中举之后再不肯下场去考。
为这个,他父亲不知打了他多少回,庶长兄因此得了意,他母亲气的成日在家里哭。
就这么过了好几年,这事儿勉强算是揭过去,家中众人再不敢轻易提起,现如今才算好了一些。
薛闲亭带着两个姑娘拜访许家,他面生,门上当值的小厮从来也没见过他,可看他锦衣华服,又知许宴山昔年游学在外,结识许多好友,便客客气气的把人迎进门房里等,打发了人往宅子里去传话。
时辰尚早,这时辰登门不是什么正经规矩礼数。
不过宋怀雍早就给许宴山送过信,才不显得十分唐突。
小厮还专程奉了茶,话却并不多问一句的。
许宴山亲自出门来迎,可见重视。
见了面互相打量,薛闲亭觉得此人不错,相貌堂堂,剑眉星目,且他气度不俗,倒有些清流贵公子的意思。
许砚山也在审视着他。
宋怀雍其人最是光明磊落一君子,他有许多朋友,出身最好的当属宋怀雍,毕竟人家姑姑是今上心头肉,这是谁也比不上的。
当年初始,他为此甚至一度避嫌,不同宋怀雍打交道的,后来才知是自己心胸狭隘,错看了人。
那是个最谦逊,最有礼的人。
便是宋怀雍回京后,二人也不曾断了联系。
这次突然接到宋怀雍书信,说是他有个好友,家中妹妹染病,京中名医束手无策,便是他请了宫中御医诊脉,也没法子根治,故而他这个朋友带着两个妹妹四处求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