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京城豢养杀手,这种事简直就是骇人听闻。
养暗卫,养死士,昭宁帝都曾经见过。
在他御极之初,甚至更早一些,在他夺嫡之路走到最后的那两年,也险些被兄弟们养的死士给害了。
所以对这种事他虽不至于说司空见惯,但也不会过分惊诧。
偏如今说是养杀手,还是曾经江湖上名震一时的杀手……
昭宁帝面色铁青:“你今天就搬回上阳宫,往后上朝就从宫里去,要到府衙去办差我调遣禁军护送你去。”
赵盈叫他这话说愣了:“哪里就有父皇说的这样吓人,难道京师重地,青天白日的他们还敢对我痛下杀手不成吗?”
她仿佛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,仍旧眉眼弯弯:“儿臣方才说了,这只是给儿臣和司隶院的一个下马威罢了。
先前陈士德的案子闹的人仰马翻,为着他或许与派人截杀儿臣的事有关,父皇雷霆手段处置了他,甚至把他从刑部转到司隶院定罪,这就够了。
有了陈士德的前车之鉴,那些人只会越发收敛,不敢来招惹儿臣的。
也无非是……”
赵盈的声音戛然而止,后面的话一概咽进了肚子里。
昭宁帝脸色还是难看的很。
玉面貔貅这名号他听过。
前些年的确是生出过事端,徐州、泉州乃至凉州都有奏折送回京城,这也就是为什么他能名震一时。
后来销声匿迹,无影无踪。
朝廷也曾派人追查过,一直没能把人抓捕归案。
现而今看来,是有人把他保护了起来。
与其说是豢养,不如说是相互利用。
养着他的人利用他铲除异己,而玉面貔貅背靠大树好乘凉,躲避朝廷的追捕。
“他从没在京城露出首尾来,总不能调动禁军封锁九门,挨家挨户去朝廷重臣家里搜查。你自己住在宫外,让我怎么放心?”
也许他不是放心不了,是趁机要把她弄回宫里而已。
所以连她隐晦提及朝堂弹劾之事,他也不肯接茬。
他既然不接,赵盈就只能自己说:“真没事的,皇叔也不会放任儿臣有危险,不然之前刘荣截杀儿臣,儿臣也不能全身而退。
父皇,儿臣现在掌管司隶院,可每每行事,朝中官员总要弹劾儿臣,儿臣有些困惑,果真是儿臣做错了吗?”
可一个人就算会出错,也不至于事事出错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