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士德的案子彻底审结,奏折是周衍写的。
赵盈连太极殿都没上,就把陈士德的罪给定了。
司隶院清查陈士德这十年来的家产,凭借他的俸禄,以及陈家旁支子弟经商所得,每岁给陈士德分的红利,他的家产之中连现银并奇珍异宝,拢共还多出了十余万两。
这些银子自然是他贪墨所得,更别提这十年间陈家上下奢靡无度,挥金如土,是以十年下来,他所贪之数只会更多。
这样的账目揭露开,简直就是触目惊心。
昭宁帝甚至没有把白家所呈送上来,又由司隶院仔细清点盘查过的所谓贪污账本过目,就准许了周衍所请——将陈士德斩立决,陈家家产抄没,成年男子流放岭南三千里,未成年的男孩儿入官奴籍,至于女眷则一概充入教坊司。
这罪既然是司隶院拟定的,抄家的差事自然也就落在了司隶院头上。
为了显示公正,赵盈特意搬出赵承衍,陪着她带着司隶院的人一块儿跑去抄人家的家。
实际上赵盈是早交代过周衍和李重之的,清点出来的陈家家产,她要一一过目。
周李二人隐隐猜得出她想干什么,但谁也没敢多嘴问,就带着手底下的人先清点陈士德家产去。
赵盈陪着赵承衍坐在正堂屋里。
屋外榕树上蝉鸣不止,赵盈却心情大好。
赵承衍冷不丁斜她一眼:“算来算去,抄家的差事还是叫你算计到了司隶院手里,挺得意的?”
赵盈晃着两条腿,坐也没个坐相,带着裙摆一起摆动,偶尔露出绛紫鞋头缀着的三五颗明珠:“我想着底下的人当差办事也辛苦,叫挥春和书夏准备了些银两,打算等陈士德的案子彻底结束,让周衍分发下去,算是赏他们办事得力。”
“你也不怕你手底下的那些校尉巡察以为这是从陈家抄出来的银子?”
他好似有些不大高兴。
赵盈咦了声,狐疑望去:“我赏底下人那点儿钱,还不值当从陈士德的家产里贪出来吧?”
赵承衍有些无奈:“你带着周衍和李重之来抄家,是不打算动陈士德的家产了?”
“周衍是我亲自选出来的人,李重之是舅舅替我选上来的,他们两个将来都是我的左膀右臂,我瞒着谁也不至于瞒着他们。”
赵盈说的坦荡,目下更是清明一片:“我就是动了陈士德的家产,填了自己的腰包,他们看不过眼,大可以从司隶院走人?更可以一本奏折参到父皇那里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