里送走了薛闲亭,惦记着赵承衍临走前那句话,心下有些惴惴,匆匆便往他的书房寻了去。
长亭和长路两个都守在门外,并没在里头伺候,赵盈一见,便想着大概是在等她,且必是有话要问的了。
她缓了口气,掖着手,站在门口乖巧叫皇叔。
书房里淡淡的一声进来飘到门外来,长亭略侧身替她推开半扇门,赵盈不动神色深吸一口气,才提了长裙下摆入了内。
赵承衍像是在作画,头也没抬,狼毫在手,笔锋游走。
他笔墨丹青确实是一绝,尤擅山水与人物。
赵盈在他书桌前三五步的距离站住脚:“您找我有事儿啊?”
赵承衍手腕一转,显然是一笔收了势,狼毫笔重搁回到霁红釉菱花笔格上去,才抬眼扫去:“想插手朝堂事?”
他这样直截了当,倒叫赵盈一时语塞。
来的路上想了好些,她也想着连宋云嘉都猜到她在干什么,赵承衍就更不会想不出了。
但她也的确没想到,他问得这么直接……
好像,这才应该是赵承衍。
她缄默不语,赵承衍隐有不悦:“我每次问你话,都要催问上三次五次?”
赵盈下意识说不是,抬眼去看他:“我在想怎么回话才能让皇叔不生气。”
满是讨好意味,却并没能取悦赵承衍。
他作画时是站着的,听了这话,冷笑一声,眼底的冷肃一览无遗,难得的拉下了脸来,往身后太师椅坐下去,再往椅背上一靠,目光沉沉盯向她:“长辈问话,据实以答,没人教过你这道理?”
赵盈心下微沉,大脑飞速转动,可她实在没有过多考虑的时间,遮掩越多,赵承衍应该只会越生气。
于是她一横心,蹲身一礼,斩钉截铁的回了个是:“我与薛闲亭说的那些,您不是也都知道了吗?”
她还敢反问,像是豁出去一般,反倒惹笑了赵承衍。
他还是没把目光从她身上挪开:“所以我不让你理会刘寄之,你还要去,并不是去示好,更不是探什么虚实,那天是跑去刘家示威亮态度的吧?”
赵盈嗯了声:“瞒不过您。”
赵承衍细细品过,又啧了两声:“刘铭先被点着一同往西北,也是你昨天跟你父皇开口提的?”
她仍旧说是,桀骜又浸入双眼:“刘家不是打澈儿主意吗?不是欺负我年纪小好哄好骗吗?他们也别想好过。”
这般的睚眦必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