福泽寺。
他的护卫全死了,他又身受重伤,最后还得靠自家姑娘相救。
这对一个男子来说其实是件颜面扫地之事。
换了任何一个人,都不会像这少年这般……镇定。
死了那么多护卫,他的脸上丝毫看不到怜惜之情,便是恨意似乎也是没有的……
让程氏说,他根本就是个没心的。所以程氏盼着时间快些过,便是这少年现在看起来无害的很,程氏也巴不得赶紧甩掉这个包袱。
“姐儿,时辰不早了,还是早些歇息吧,明日还得起个大早赶路呢。”程氏的目光从少年的脸上移开,对在一旁桌边看经书的谢珂道。
谢珂轻轻应了,可是眼睛却没有离开经书。
见自家姑娘看的这么入迷,程氏也不好再劝,只得悄声自顾自上了一旁的软榻。这两日她都是歇在软榻上的。
程氏本想等着谢珂就寝后再睡的,可是躺在软榻上不过片刻,她便上眼皮和下眼皮打架了……最终耐不得倦意,沉沉睡去。
屋中响起均匀的呼吸声,谢珂这才抬起头,放下手中的经书。
似是有所感应,少年也在同一时间睁开眼睛。他侧头望向谢珂,淡淡的烛光中,谢珂的侧面很美,她的美,他早就领教过。以前倒不觉得有什么,可是最近两日他们可以说是朝夕相对。
这让他对美的定义似乎有了更深切的领会。
在她身上,美似乎只是个字眼罢了。相比之下,其实她更吸引人的地方是她的沉稳与睿智。
女人在他心中,其实一直是与愚蠢,自大之类的词相连。不管是他的母亲还是姐妹,似乎都是如此的。一个个只在意自己的脸蛋,遇到事情理所当然的推给男人。便是做错事,自认落几滴泪便该得到谅解。好像全天下的男人都该将她们捧在手心里。哪个男人不买她们的账,她们便理所当然的觉得是那男人的问题。
他厌恶那样的女人。
可是她,不同。
明日她便要下山,而接应他的人手应该也到了。这一别,也许再无相见之机。毕竟建安和京城离的太远,何况他此次回京还有要事,短时间内恐怕再无出京的机会。
至于她……
堂堂建安谢氏的嫡女,而且手中亦握中楚氏相赠的大宗产业。这样的姑娘,将来必定嫁个权贵之家,他相信,只要她想,不管在哪里,都能过的顺风顺水。可以想见,多年后他们若有再见之机……
她会是一个矜持的大家主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