桩往事,待回了府衙后,才私下说与陆毓衍听。
谢筝捧着茶盏,眼睛看着茶沫,道:“我起先想着,是不是毛沅与那祝氏有些见不得人的事儿,叫毛老爷知道了。
毛老爷为此质问祝氏,祝氏激动之余,错手杀了毛老爷。
这事情毕竟不光彩,祝氏不肯说,毛家也顺势瞒下,只当没有这么一回事。
可我反复琢磨着,又觉得这一点说不通。”
陆毓衍看着谢筝,小姑娘思考时认真又专注,眉头微皱,不比笑起来活泼生动,却也叫人挪不开视线。
他不由勾了唇角,掌心包裹住谢筝的手,道:“哪里说不通?”
“荷氏的态度不对。”谢筝没有察觉,只是顺着思绪,一面整理,一面说着。
无论是毛沅看上了弟媳妇,还是祝氏亦与毛沅情投意合,这对荷氏来说,都是一桩糟心事。
这根刺哽在喉咙里,荷氏提及祝氏时,断断不会有什么好脸色。
哪怕她对毛沅没有一分一毫的感情,只要毛沅与祝氏有染,她就算是不嫉妒,也会觉得恶心、乱了伦常。
可偏偏,荷氏的表情言语里,并没有丝毫不满流露,反而是不安与可惜。
谢筝追问她为何没有循声去正屋,荷氏惊讶又慌乱,可见她不是一个懂得掩饰情绪的人,但凡她心中对祝氏有一丁点的恼意,都会写在脸上。
荷氏的不安与可惜,都是真情实意。
儿子想念祝氏,她也没有半点不高兴。
两妯娌的关系,似是十分亲近的。
陆毓衍没有亲眼见到荷氏,自是不晓得荷氏的态度,听谢筝说完,才缓缓点了点头。
情绪骗不了人,哪怕是一个懂得掩饰的人,在一瞬间的反应,也很容易将心中的真实想法流露出来。
从荷氏的态度看,毛沅和祝氏是否有私情,与毛老爷的死无关。
谢筝叹了一口气,道:“线索实在太少了些,在毛家当过差的,都不了解内情。”
指腹抚着谢筝的手背,陆毓衍道:“还有几日。”
几日工夫,说短不短,说长,其实也不长。
这几天之中,谢筝去看了祝氏几次,祝氏依旧还和之前一样,只认杀人,其余的都不说。
哪怕谢筝提及了毛沅,祝氏也只是静静地看着谢筝,无悲无喜无怒。
行刑的前一日,谢筝又往大牢中去,抬头就见荷氏提着一乌木食盒,跟着衙役进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