朝廷拨下来的粮仓、河道的银子,他是一分都不会去动的,反而要花大力气让人督工,务必把事情做得漂漂亮亮的。
这些,都会是他的政绩。
他不怕陆毓衍查,相反,陈如师非常想引陆毓衍去粮仓、河堤走走,看看他这几年花的心血。
事情做得了,就要让巡按御史看清楚了,传到上头去,要京里的众位大人们知道,他陈如师,是个有本事有能耐有抱负的,事事以百姓为先。
另一厢,陆毓衍和谢筝依着傅老太太交代的地址,去寻詹嬷嬷。
旧都胡同深深,老树倚墙,木门半掩着。
竹雾探了脑袋进去,抬声问道:“詹嬷嬷在吗?”
一个妇人循声出来,打量着他们,道:“你们找姆妈?”
“我是萧家的丫鬟,临来旧都前,我们老太太让我来看看詹嬷嬷,说是有两年没通信了,不晓得詹嬷嬷身子骨如何?”谢筝解释道。
听闻是京城萧家老太太打发丫鬟来,妇人赶忙引了他们进去,指了指大树下,道:“姆妈这两年,时而糊涂,时而清楚。”
谢筝顺着望过去,树下摆着张榻子,年迈的老人半阖着眼睛躺着,身上盖了薄毯,不晓得是睡着还是醒着。
她走上前,在榻子边蹲下来。
听见响动,詹嬷嬷睁开了眼睛。
“詹嬷嬷,萧家老太太让我来瞧瞧您。”谢筝柔声道。
“萧家?老太太?”詹嬷嬷闻言,疑惑极了,还是妇人过来提醒了两句,她才想起来,“皇后娘娘的长姐?”
谢筝颔首,道:“是的。”
詹嬷嬷的眉头皱了起来,慢吞吞坐起了身,道:“你这小丫鬟真是不懂事,怎么能叫萧大太太为老太太?
我听过就算了,你再稀里糊涂的,下回要挨嘴巴了。
你去回萧大太太的话,皇后娘娘这几日身子骨安康,圣上待娘娘亲厚敬重,叫大太太莫要牵挂。
等宫里庆了皇太后生辰,娘娘再请大太太进宫说话。”
谢筝起初听得愣怔,后来就慢慢明白过来了。
这就是妇人说的“时而糊涂、时而清楚”吧。
詹嬷嬷的记忆出现的偏差,她如今还当自己在宫里当差,皇太后和先皇后都还在。
与老人家不好争辩,谢筝自是全部应下,听詹嬷嬷又说道了两句,遗憾得起身告辞。
“不对!”詹嬷嬷沉声道,“你这个规矩不对!我再教你一遍,再做错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