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半截话,辞念久久没有出口,她泣不成声。
不用她说完,谢筝也知道结果。
宋玉澜不堪忍受凌虐,带着一身的伤,因起热不退,最终病死,死后被扔进了水里,顺流而下。
许嬷嬷看着那些印子,偏过头擦了擦眼泪。
她是过来人,懂的那些事情,虽说姑娘家细皮嫩肉,男人力气大些就会留下痕迹,但弄成这幅样子,可见是没有半分怜惜,怎么作弄人怎么折腾。
听说还有伤得更厉害的,她不由念了声佛号。
辞念哭了许久,再想开口时,声音哽在嗓子里,一时不知从哪儿说起。
她苦笑着看着谢筝和许嬷嬷,道:“你们问吧,问什么,我答什么,我太乱了。”
谢筝颔首,先问了最要紧的一个问题:“这一身是谁弄的?我是指这些伤,还有情疤。”
一听“情疤”二字,辞念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,仿若是被那铁片烙印时的痛楚重新回到了她身上,叫她入坠冰窖。
不是屈辱,被卖作瘦马养大,这么多年了,若还在乎什么屈辱不屈辱的,早就一头撞死了。
烧情疤带给她的只是恐惧,真正感觉到了什么叫人为刀俎我为鱼肉,她就是那块肉,被架在了火上,她闻得到肉烧焦的味道。
辞念深吸了一口气,直直看着谢筝:“我说出来,你们能把他抓了吗?他是皇亲国戚啊。”
有这句话,谢筝便明白了。
林驸马忙着向长安公主表忠心,他没空去那庄子里害宋玉澜,那就只能是秦骏了。
谢筝如是问道:“是秦骏?”
辞念的眸子一紧,只这个名字就让她毛骨悚然,她重重点了点头:“是他,就是他。”
“那些红绳是用血染的吧?”谢筝又问,“是你们的血?”
辞念的手落在了腿上,颤着声道:“是,我的那一根是他割了我的腿,拿白绳染的。
虽然没有标记,但秦骏似乎能分清楚那些红线,他会在行事时替我们绑上,结束之后又摘下。
我最初见到那些红绳,是在青石胡同里。
在那里的时候,我们的生活没有那么糟糕。”
辞念是怀念青石胡同里的光景的,她的瘦马身份注定了她只能过那样的生活,居在一处院子里,给主人和客人弹琴唱曲、一醉方休、颠鸾倒凤。
出入胡同的多是京城里叫得上名号的公子们,不说段立钧那种官家子,连驸马爷十天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