步。
陈恬见状,知道自己误会了沈云。
“对不起,云哥哥。”她终于流出泪来,慢慢的在白玉鼓凳上坐下来,一双手平放在两个膝头,絮絮叨叨的说了起来,“我不该冲你发火的……祖父和哥哥都好象忘了我一样。我在这里一年多了,外面没有传进来过只言片语。这岛上除了我,就只有哑婆婆……我知道,她是叶罡派来监视我的……云哥哥,我心里好难受……我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,只能象个疯子一样的砸东西。可是,一点用也没有。我把这楼上楼下能砸的都砸空了,能撕的都撕碎了。只消一个晚上,哑婆婆就能搬一大堆东西来,屋里屋外的布置一新。至始至终,叶罡也不曾过来看我一眼……多砸几次,我有火也发不出来了……也提不起精神来练功,一天一天的数过日子过……”说到这里,她抬起双手,使劲的抹去脸上的泪水,抬头问道,“叶罡说,等他功成,一定会来接我的。云哥哥,你说,他说的是真的,不是骗我,是吧?”
她的眼睛亮得吓人,沈云不忍直视,偏过头去,压下心头的怒力,嗡声说道:“陈恬,你心里早有答案,何必问我?”
在心底里,又狠狠的问候了叶罡一番。
如今的他,对男女感情的认识比以前深了许多。感情的事,只有你情我愿,很多时候,不好讲对与错。但是,好好的一个姑娘家,被折腾成这副鬼模样,叶罡绝对有错。
当然,陈恬身为修士,在感情上,既不敢面对自己的本心,也不敢面对现实,更是大错特错。
小丫头不是别人,是他用背篓子从死人堆里背出来、在苦难里相依为命、不是妹妹,胜似亲妹的亲人。
看到她这副自欺欺人的死样子,他气到肝疼。不想哄她,也不愿哄她。
陈恬眼里的亮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。少顷,亮光熄灭了,泪水也干了。她怔怔的坐在那里,又变成了先前从门里走出来的模样。
不,她的脸色比先前更差。整个人好比是一张薄薄的纸,风一吹就能随风而去似的。
钱柳回过神来,小心翼翼的坐回自己的鼓凳上去,连气都不敢往粗里出。
沈云想了想,打破屋子里的沉寂,出声问道:“恬恬,接下来,你有什么打算?”两个人的事,其他人都是外人。是以,当何去何从,只能陈恬自己拿主意,做决定。而他能做的,唯有尽量伸手帮一把。
陈恬慢慢的抬起眼皮子来,又是环顾屋内,苦笑连连:“这里出不去的。我还能怎么有什么打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