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维琳此时面朝着那位问话的太太,瞧不见陶家人的反应,流玉正巧是朝着这边的,把陶老太太婆媳的神色看到一清二楚。
那问话的太太闻言,眼底亦是惊愕:“真的啊?那永记的铺子真有问题?哎呦,夫人,您来金州时间还短,怕是不太清楚,我们这些人家,每回拿药材都是去永记的,这叫我们往后啊,怎么不害怕呢。”
此话一出,耳边纷纷是附和声。
楚维琳浅笑,宽慰道:“其实啊,我倒觉得不用草木皆兵。你也说了,永记在金州这么多年,大家都是去那儿拿药的,若从前就出过问题,早就叫人不敢上门了,可这一回,海州那儿又是的的确确出了人命了,我想,许是这路途上出了什么差错,亦或是铺子里一不小心,造成了一批货的问题,并不一定就是永记所有的药材都不值得信任了。”
陶大太太神色一舒,若是楚维琳这么说,兴许,这案子还有推托的余地。
却听杜杨氏不赞同地道:“话是这么说,可谁知道哪一批货会有问题呢?轮不到自个儿的时候,听的都是故事,十几年才出这么一回。可若是轮到了自个儿,那可是一条人命啊,谁家里出了这等事体……对吧?”
陶大太太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口,见楚维琳亦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,她心情愈发忐忑,讪讪笑了笑
一直没有发话的陶家老祖宗清了清嗓子,见众人都看向她,她才道:“老太婆一把年纪了,生死看得多了,到最后也就一句话,生死有命,都是命里有数的。十几年才出一回,这都轮到了,也就随着菩萨去吧。况且,常夫人说的也有道理,兴许是这路途遥远,运输时出了什么差池也说不定的。”
楚维琳睨了陶家老祖宗一眼,果然还是老姜一块,真是够辣的。
所有的生死都可以往命中有数上头推,在座的信命、信佛的人极多,这样的说法让众人都沉默了许多。
楚维琳勾了勾唇角,道:“老祖宗您说得不错,生死有命,开药铺的本也是只能治病不能救命,可衙门办案,却不能如此来。若是所有的案卷上都写上‘命里该如此’,我们爷别说是乌纱帽了,连脑袋都一并不保了。还是那句话,查归查,该如何买药用药还是如何来。”
陶家老祖宗笑了笑,没再说话,反倒是陶八姑娘掩唇直笑,道:“夫人说话真有意思,连脑袋不保都敢说,真是直爽。”
陶八姑娘的声音柔和,似是在打趣调侃,听不出半点儿嘲讽的味道来,但楚维琳早就把此人视为需要格外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