即便孟文珩再想盯着孟眠春把他放自己眼皮子底下,直到把他带回京城去,但这显然也是不可能的。这慌乱而血腥的一夜过去,有太多事要去做了,孟小国舅可以揣着手厚颜无耻地拒绝奉献,可他不行。
等终于甩开了拖油瓶,孟眠春便急不可耐地三步并两步地往回赶,嘴里还不时嘟囔着:“……那家伙真是个混账。”
可是这混账还是个女人,简直比混账更混账。
这个世上敢把他孟小国舅当傻子一样骗的人可没几个,他一定要让她知道知道厉害。
他一面想着要如何如何惩治柳照影,可一面又想着她还带着这样的伤,可会伤了根本?此时此刻,也不知道她痛不痛,难受不难受,毕竟是个女人,肯定是要哭鼻子的。
这般想着,就越发焦急起来,在旁人看来,便是他不顾形象地一路小跑而过……
而柳照影早在见到局势初定时就撑不住倒了下去,之后被挪到了孟家养伤。
再次醒来时已是第二天的傍晚,柳照影自觉现在的自己虚弱地连只蚂蚁都踩不死,但好歹命是保住了。
帮她看病的老大夫也是熟人了,此前从素衣教逃命出来,那时的伤也是他治的。
“你、你这……唉。”
这恨铁不成钢的一声长叹,显然他已经识破了自己的身份,此时柳照影反倒也无所谓了,倒是老大夫自己是个知事的:
“柳……姑娘,你这般行事想必也是有自己的苦衷老朽不会与你那几位朋友多言,只是你到底是女儿身,平素身体便有些亏虚,如今又中了毒,虽然祛了大半,只是到底有损伤,往后更是要时时调理,你可千万切记啊!”
老大夫出门以后,阿拴便乖乖端着药进来了,早在柳照影防备着江谨谦来找自己之时,就把他送来了这里,这一夜他也确实很安全,可阿拴并没有一夜睡到天明的运气,也生生跟着熬了一夜。
“城里闹起来的时候,有贼人想闯门,府里根本不剩几个人了,是修麟哥带着五叔、徐老爹,剩下的几个家丁在守门……”
孟眠春能抽调的人手都抽调了,留下一屋子的老弱妇孺,虽然阿拴没说明白,但她也可以想见昨晚这里有多惊险。
“他、他还受了点伤……阿姐,我真的好害怕!”
这孩子再也忍不住,一头扑倒在柳照影怀里。
柳照影摸了摸他的头,反而劝慰他:“阿拴,柳家的仇,如今算是真正地报了,我也算……对得起你……和爹娘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