惠氏听了谢裕的话却是不满道:
“那老爷觉得如何?什么巧不巧的,我上回与那柳照已打过照面,我承认他生得确实是俊秀出尘,可我却半点没从他脸上瞧出哪里像我们谢家人的模样。”
妇人总是护短是,谢裕觉得惠氏这评价不够客观,只说:“或许孩子长得像他父亲也未可知呢……”
惠氏怔忡了下,随即手便不由攥紧了袖口,脸上神情难看:
“老爷,当年的事,本就不是你我之过,你又何必如此放在心头念念不忘?谢祺犯下大错,未婚而先有孕,此乃谢家立身百年难见之耻辱,当年你我不过新婚,尚且是家中小辈,即便是父亲母亲那时还在,哪里又挡得住京中老侯爷的雷霆之怒?”
谢祺是谢家上一辈唯一的一个女孩子,自然自小便得家中万千宠爱,且这宠爱并非只是来自于她自己的父母,她年幼时便常被接到京中,承欢于老侯爷夫妻膝下,如今的广平侯谢臻也将她视为亲妹,不夸张地说,她便如广平侯府的嫡小姐一般长大。
比之谢令璟如今的境况,可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。
可便是如此千娇百宠养大的姑娘,谁都没有料到她却竟会在适婚之时发生那般丑事,而谢祺从小便性子倔强,死活不肯说出那男人是谁。
依照老侯爷的意思,她本该是一死以全谢家名声的,但到底老侯夫人心软,使人将她送归金陵,留住了一条性命。
谢裕叹气:“如今我们的孩子也都大了,我才知道了为人父母的不易。我常常梦见母亲,她经常在梦中向我哭着说惦念她,她在世时一向最为疼爱阿祺,虽然我们最后阿祺留下了一条命,可到底……她的孩子是我们亲手送走的啊!”
惠氏哼声道:“难不成老爷现今是后悔当年所做之事?难不成我们还该帮她养大那个孽子不成?我知老爷心善,可当年你未掌家事,我也不过是个刚过门的新妇,哪里有权决定她的事呢?”
言下之意,当年的决定都是过世的长辈所做,与他们毫无干系。
谢裕摇头,脸上沉重,“我只是怕养虎为患,若那孩子的父亲真是……”
惠氏就怕他提这个,忙惊惶地捂住了他的嘴道:“老爷,说不得说不得!你可别多思多想妄念了,若真是那样,当年谢祺会拼着骨肉分离都不肯松口承认吗?她八成就是与京里哪个不成器的富贵子弟厮混才有了孽种,哪里有这许多内情。”
谢裕拉下了她的手,低声说:“但愿如此吧,总之,我不想再等了,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