紧接着,她又连连吐了好几口污血。她的脸上,紫黑色缓缓褪退,脸色转成蜡白。尤其是双唇,不但没有一丝血色,而且如久旱的田野一样开了裂。
一股难闻的腥臭味迅速在屋子里弥漫开来。
“太好了,毒被吐出来了。”容嬷嬷搂住她的肩膀,喜极而泣,“裳姐姐,你刚刚吓死大伙儿了。“
云裳却双眼一翻,仰面向后倒去。
绮文用力扶住她,惊呼:“娘!”
众人的视线再一次锁定扶青衣。他却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,伸手轻拂棉袍上沾着的一星半点灰尘:“唔,没事,她只是有些虚脱,暂时昏过去了。多喂点糖水,再吃几剂寻常的解毒汤药就可以了。”
屋子里立刻响起雀跃的欢呼声。众人纷纷行动起来,把云裳抬起旁边的耳房,清理屋子里的污渍,给扶青衣上茶,忙得不亦乐乎。
“扶先生,请上座。”三公主冲他微微颌首致谢,“多谢先生出手相救,长乐不胜感激。扶先生如有什么需要,尽管开口吩咐。只要是长乐能够办到的,一定鼎力而为。”
扶青衣也不跟他客气,乐呵呵的掀起袍角就在客位上端坐下来:“草民谢三公主赐座。举手之劳,不足挂齿。只是,草民今日前来,确实是想向殿下进一言。此话闷在草民的心中已有数日,实在是不吐不快。”
三公主闻言,双眼轻垂,眼底精光闪烁,轻笑道:“先生不妨直言,长乐洗耳恭听。”说罢,用眼角的余光瞥了黑子等人一眼。
黑子等人收到暗示,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。
长安不等扶青衣吩咐,很自觉的退了出去。
屋子里只余下他们二人。
扶青衣连连颌首,捋须轻笑:“殿下既然诚意拳拳,草民也就不再兜圈子,直抒胸臆便是。草民想请问殿下,您觉得驸马爷为人如何?”
三公主显然已经料到了他就会有这么一问,静静的答道:“大智若愚,大巧若拙。驸马实乃妙人也。”
“就这些吗?”扶青衣的身子不由微微前倾,热切的问道,“云裳等人在驸马身边蛰伏了两年多,从来就没有露出过破绽。可是,驸马又是怎么识破他们的身份的?难道殿下就一点儿也不好奇吗?”
“输了就是输了,多说无益。”三公主抬眼望着他,目光灼灼,“本宫已经明白了先生的意思。呵,驸马小小年纪,便能交上先生这样的至交好友,本宫真的很羡慕啊。”言下之意,这事就是败在了扶青衣的手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