名本身就是一种樊笼。皇帝是天下功名制度的最高统治者,读书人考功名,获得荣禄,那就得替皇帝卖命。
这就是君臣关系。凌驾其他任何的关系之上。
君要臣死,臣不得不死,说的,就是这个道理。
《浩然帛书》中记载的却有所不同。曰:“民为重,社稷次之,君为轻”;又曰:“君有过。当进言。用则可,不用则废。是谓从道不从君”。
这般理念,与君权相悖。在皇帝看来,便是乱臣贼子。因此功名加身,必有反噬,那金色龙气本能地起了疑心,发作起来,将古书镇压住。
“那就没辙了……”
逍遥有些懊恼:乌河伯随时打上门来,可不是儿戏。
“天无绝人之路。”
“你倒还淡定。”
陈三郎嘿嘿一笑:“别忘了,我是龙君贵客,曾奔赴龙城赴宴。”
道士一听,顿时来了精神:这个名义利用得好的话,说不定真能派上用场。
轰隆!
天空猛地炸一声雷,倾盆大雨泼下,天地一片苍茫。黄豆大小的雨点劈头盖脑打将下来,打得山间的树叶噼里啪啦作响。
好大一场雨。
这个时候,不管是务农的人,还是建造村坞的人,都纷纷躲进屋舍里避雨。
路径上忽而出现一顶黑伞,伞下之人,年约五旬,面皮白净无须。穿着打扮像个儒生,可五官面目却仿佛是个宫里的太监。
他没有带随从,就一个人走着,冒着大雨,慢慢从泾河那边过来,穿过茂盛的田野,穿过山麓的松林,沿着羊肠小径,一步步登山,最后站到逍遥观正门前。
“嗷呜……”
侧院狗舍里的狼妖感到某种可怖的气息,好像大难临头似的,顿时局促不安起来,若不是身上被逍遥富道下了禁制,就要冲破狗舍,夺命而逃了。
观内逍遥富道听到了狼妖的叫唤,也听出了叫唤声中蕴含的畏惧,不禁面色一紧。
抬起头来,就看见一顶黑伞穿过前院,很有节奏地缓缓走来,到了门口处,“嘭”的一下,收伞,露出下面的人来。
这人咧嘴一笑,满口白齿:“哦,都在呢。”
莫名地,道士看见他的笑容,只感到心头一悸,有寒气泼喇喇从脊椎直冒上脑门,好像这个不是人,而是一头嗜血猛兽般。
“我能进来喝杯茶吗?”
这不速之客人蓄无害地笑着,非常和煦的样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