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名约摸四十多岁的男子,脸上沟沟坎坎的,看得出也是饱经风霜之人。他低着头,恭敬的拱手回答道:“老夫人,他们都是以此为业的纤夫。家无田产,靠在这滩上拉纤勉强糊口。揽不到活儿的话,这些老人和孩子不是被饿死,就会被冻死。青壮的纤夫们愿意与他们一齐做事,是在仗义照顾他们呢。”
黄老爹微叹:“民生何艰啊。”
黄夫人无语,默默的径直走回了船舱。众人心中不免有些心酸。
大约一个多时辰后。船终于通过了这段近一里余地的浅滩。船老大跳下船和纤夫的领头人结算工资。
黄夫人却出来了,摸出一个胀鼓鼓的钱袋,在黄老爹面前低声说了几句话。黄老爹颌首,招来一个船公,让他把钱分给纤夫们。
旋即,岸上就传来纤夫们参差不齐的答谢声。
黄硕站在诸葛亮身边,轻声问道:“夫君,此情此景,作何感想?”
诸葛亮回头看着她,目光如注。
“兴,黎民苦;亡,黎民更苦。”黄硕靠着船舷,长叹,“各路诸侯忙着攻城掠地,个个口口声声是替天行道,匡扶大汉。可是,大汉的根基就是饱受战乱摧残的苍生。他们又有谁真正关心过民众的死活。把丰功伟业建立在黎民的血肉之躯上,视民众如草芥。哼,民众不过是诸侯们做强做大的人力资源罢了。我很好奇,夫君又是如何看待天下苍生的?”
显然,这个问题很大很尖锐,不是简简单单的一句“君轻民重”就能回答得了的,诸葛亮一时语塞。
黄硕却不想这样把话题结束掉:“曹操基本上已经平定了北方各部。那儿的人们总算可以过上几天较为安定的生活,不要再担心战乱,流离失所。夫君要扶佐刘备,必定又要将战火引至北方。皇帝姓刘还是姓曹,难道真的就那么重要吗?”一想到诸葛亮也要投身到军阀混战的无聊事业之中,她就有些烦躁。
“你!”诸葛亮脸色一变,“你知道什么!****之见。”他愤愤的甩袖而去。
黄老爹就站在他们旁边,一番话字字不差的全听了去。看着对面陡峭的绝壁,他喃喃的说道:“德操(司马徽的字)啊德操,这就是你不肯与我等为谋的原因吗?”轻轻的拍了拍黄硕的肩膀,他欲言又止,最终只是抬头长叹,拖着沉重的步子蹒跚离去。
冷风吹过,黄硕的心空空的,两行清泪悄然滑出。
不知过了多久,身后传来小弟单薄的声音:“大嫂,风大太了,回船舱吧。”
脸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