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长史君切不可与杨国忠过从甚密,以陈某判断,此人并非什么长寿之人,没准还要突遭横死,过从近了,反会受其拖累。若远了,又唯恐杨国忠因此生了戒心,总之,长安城林子大,什么鸟都有,咱们兄弟只能夹着尾巴做人,小心再小心。”
秦晋自问可以做到戒急用忍,但他可不敢保证契苾贺与乌护怀忠都能戒急用忍,尤其是契苾贺,勇武有余而狠辣过甚,任何事只要不对脾气,便是天王老子都敢大干一场。
这种脾气秉性在长安城这种遍地皇亲权贵的地面上,恐怕秦晋的双手都要时时护在契苾贺的脖子上。
秦晋就势端起酒碗喝了一大碗,大呼一声痛快,然后将酒碗重重在桌子上一顿,说起了他心中的担忧。
“杨国忠与哥舒翰的明争暗斗,秦某倒不怕,怕只怕因为争斗而害了国事,将刚刚有所好转的局面给败坏了个干净!”
一说起国事,陈千里则像想起了什么似的,转而道:“长史君一直担心的高大夫,只怕时日无多了!”
这句话听的秦晋心头立时就是一紧,他知道陈千里在长安城中,听到的消息一定很多,而长安城中遍布朝臣权贵,不论从哪一坊传出来的消息,都未必是空穴来风。
“是兴庆宫里传出来的消息,据说天子有一次在提及高大夫与封大夫的名字时面色很难看,直到议事完毕宰相们退了出去,天子提起笔来写下了一个字。宦官收拾桌案,才发现,那个字是一个极为潦草的死字!”
陈千里描绘的似模似样,甚至连细节都有声有色,秦晋却不相信。
“这等宫闱隐秘能传出来个大概轮廓就已经十分难得了,加工的如此精致细微,定然是有人故意如此造谣!”
宫闱里有嫌疑造这种谣言的,第一个嫌疑人就是边令诚,此人上一次几乎就要成功的杀掉了高仙芝与封常清,但偏偏不巧在路上遇到了秦晋,又偏偏不巧,秦晋搞了个岘山大火,乃至引燃了整个崤山上的密林,彻底断绝了潼关通往陕郡的道路。
边令诚其时已经丢了天子旌节,手中空有一封夺命敕书却不敢送出去,于是灰溜溜的逃回了长安。若非皇帝念着旧情,仅仅因为丢失天子旌节一事,就会获罪流放,严重者就算处死也是常有的。
“长史君偏激了!”陈千里在边令诚和天子对高仙芝的态度上产生了不小的分歧。秦晋认为,天子诛杀高仙芝封常清,至少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边令诚的谗言,而陈千里却认为,边令诚不过是天子的应声虫,如果天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