抬起头,面容白皙胜玉,已恢复如冰霜般的冷漠。他目视一眼安凯,两人一前一后离开篷帐,到达一处偏僻转角。萧政扫视四周,察觉此处无人能施行监听后,才冷淡吩咐:“记住我说的话,不要混淆了步骤。赵应承尸身方才丢入我下榻的主帐,简苍看后,果真替他整理包扎了伤口。等会你支开帐外守卫,故意松懈一点,简苍一心念着汉土,又想好好安葬赵应承,一定会携带尸身逃走,一旦简苍逃走,你到耶律保帐找我禀明此事,我再带人追击他们。”
安凯有些不明就里,询问:“侯爷为何如此大费周章?”
萧政冷冷一笑:“耶律保口口声声以主帅自居,称谢我率领铁狮骑踏平宋师,言辞虽是客气,逐客之意太过于明显。眼下条件成熟,宋师痛失两大将才溃不成军,耶律一定会长驱直入挥师南下,一洗两年前古井之耻。他早已多次请奏辽王,要我交出铁狮团军权,我这次不好好安排个机会,怎能显出我是顺理成章地离开此地?”
“遵命……”
萧政看向安凯疑惑的目光,语出惊人:“传闻秋依剑与赵应承心机深沉,我始终不大信那两人入毂倒下的结局,所以与其在这里猜测不定,不如脱身离去,若是被我猜对了,耶律一定会死在对方手里……对我而言,没有一点损失。”
安凯微渗冷汗,躬身道:“侯爷此法甚妙。剪除耶律势力后,朝政上辽王只能更依仗于侯爷,我们萧氏一族终于有出头机会……”
萧政一挥手,冷冷道:“再勿多言,你去吧。”
天色昏暗,残阳泣血,北疆处处黄沙茫茫,冲天拔起沙幔似的屏障。
秋依剑身居峡谷底,面对山峦长身而立,静寂地站了四个时辰。银衣崭亮的雪影骑士挽缰立马,仿似涌潮而生的白羽浪花,密密匝匝地铺满峡沟。
整个雪影营宛如天然璞玉,人马岿然一体,几个时辰来静寂伫立,除了马尾轻拂、马鼻轻嘶,空气都显得肃穆凝重。
战争局势一目了然,秋依剑已唤人传话下去:北相之赵应承殒身沙场,以滚烫鲜血为雪影营祭旗,今晚最后一战对于平定燕云战局生死攸关。辽方始终认为宋军主力覆没,目前又无任何主帅督阵,一路驱师进入倒空的古城新城,就待整休完毕一举攻下最后几座城池。
此处距离新城三十里,一个时辰的行军过后,正是辽人卸甲休憩、万物岑寂之时,时机上算得刚刚好。
前几日连降暴雨,白沟河水涨至堤岸,阻断了新城衔接莫州的退路,今晚待骑师渡河伏击后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