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说不胜寒,但梳雪全身上下流转冰雪气息,像是盛开了夜空的雪莲之光。
三十丈开外,黑色尸身宛如浮沫,密匝匝淌了一地,不时爆出点点火星;一轮模糊光晕下,她巍然**,冷冷看着地下蝼蚁苍生,在艰难扭动,在悲鸣嘶号,在苟延残喘……
她的眸那么冷清,看见了所有,却没有一丁点怜悯,仿似一切和她无关。
一道长虹呼啸着扑来,风起云涌一般,墨绿的树枝狂摆,剑气未至,已是先声“咔嚓”折断。
漫天都是红光凛冽的影,一个青衣人披散发丝,恶狠狠地将那道光芒朝梳雪劈头斩下!
梳雪脚尖一点,柔软宫绫哲哲飘飞,一缕轻烟散向民宅顶端。未及站定,惊鸿剑芒大盛,自夜色鬼魅劈落,如影随形追着她的身。
冷双成提剑一斩,强烈剑气直走一线,轰的一声,那方民宅从裂开,形同两片柴薪。剑势去向不停,地底冒出几个土包,弹一样簇簇跳跃,最后被挤向了远方。
梳雪衣裙纷飞如雪,轻灵地在夜空飘转,长长的宫绫柔曼无枝,藤蔓一样缠上红光剑影。冷双成青衣飘拂,手蚀阳炽烈无比,每抡一剑,仿似惊天动地,地面必定留下一条深深的沟壑。
寒光剑影间,蚀阳剑身裹着银霜,闪耀在琥珀夜色,浮雾剑气有如怒龙,矫纵天际声声轰鸣,冻裂了周遭寂冷的空气。
梳雪轻轻一退,身流风回雪转动,避开了冷森森的剑气。在一方民宅上站定后,她又轻轻巧巧一笑:“哟,冷双成,来势不小啊,像个疯狗一样。”
冷双成飞回那截横木,蚀阳侧身落下,看着梳雪冷冷道:“小姑娘,我看你秃头还没长齐,脑怎么又不顶事,忘记了先前有断发之痛。”
一提起引以为傲的满头青丝被斩,梳雪心里发恨,口甜甜笑道:“冷双成,你不仅脸皮厚、装死本领一流,而且嘴上功夫看来也不差,活脱脱一个悍妇。”
“过奖。”冷双成冷冷一笑,再无言语,手指凝力聚起,伺机寻找荒玉梳雪的破绽。
梳雪又挑衅了几句,冷双成一直冷冷瞅着她,也不答话,眼光却像是在看一个傻。蚀阳红光熠熠,剑尖攒集一点寒芒,亮闪亮闪,回映她纹丝不动的身形。
梳雪见冷双成眉眼冷漠,丝毫不为之所动,想了想,抬手抚摸鬓发,突然慢说道:“冷双成,我给你讲个故事,想必你很有兴趣听下去。”
梳雪的样清婉柔媚,立于风美艳无比,极像御风而行的仙人,想起方才她目睹杀戮、却漠然置